聽完林風的分析,大助祭微微一愣,顯然沒想到對方了解如此之多。
不過轉念又想到林風的背景,來自于舊地球時期的身份,已經沉睡了數千年,成為進化者后恢復過去的記憶,知道如此多的隱秘內容,也就不足為奇。
這也是廢土世界文明斷層后,會出現的奇異景象。
不同時代的人出現在同一時期,雙方對世界的認知水平,完全不在一個層次,使得不同勢力之間,顯得十分割裂。
而在大型聚居地當中,尤為明顯。
像林風這樣的舊時代人,在進化者中其實已經很少見了。
跟當年變異野獸,被大量淘汰一樣,剛剛蘇醒的舊時代幸存者,無法適應環境劇烈變化,加上本身實力低下,所以也是生物大滅絕中的犧牲品。
能從荒民當中熬出頭,努力積攢一定積蓄購買一輛劣質電車,成為綠洲下方的常住村民,其實十不存一。
其中百分之二三十會死在頭一個月,而百分之五十熬不過第一年,之后就算能適應過來,也隨時掙扎在生死線上。
只有極少數,不足百分之一幸運兒,能成為進化者,徹底改變自我命運,立足這片廢土末世。
所以像林風這樣逆天改命的人,雖然本身具備極強競爭力,但他的崛起和突飛猛進,卻會擠占原本屬于他人的機緣。
尤其當林風踏入二階以后,再想更進一步,只有靠競爭數量稀少的名額,或者直接掠奪的方式,累積進化資源。
于是舊時代的進化者,在如今進化者群體當中,其實并不受歡迎。
他們本該在時間的長河中化作枯骨,卻意外來到這個本就貧瘠的時代,同廢土新人類競爭。
而同樣的,因為舊人類大多經過現代教育,人生觀和價值觀早已被塑造成型,所以他們對現行的制度,其實十分排斥。
對于圣泉教來說,這種不愿屈服奴隸命運的斗爭性格,就是最大不穩定因素。
根據內部資料統計,叛亂的游蕩者中舊時代人類數量,占到七成以上,要知道如今圣泉教統治范圍內,舊人類數量總共占比還不到三成。
也就是30%的舊人類,占據了70%的叛亂和反抗。
從地底蘇醒過來的他們,根本不接受如今趨向于奴隸制的高壓統治,哪怕教會給予其中進化者,優厚待遇,但這些家伙仍然不安分。
許多偏遠地方的暴動,都是由他們在暗中鼓動掀起的。
雖然其中不乏有野心家,操控人性來達到自己目的,但舊人類管理成本高昂,已經是不爭的事實。
就拿眼前男人來說,如果不是綠洲鎮特殊情況,以及綠洲教會岌岌可危的尷尬地位,放在其他任何由圣泉教掌控勢力,都不可能讓他有如此發展空間。
也不可能委以重任,將綠洲秘鑰托付給一名異軍突起的舊人類。
但眼下雙方的依存關系,無法脫身的綠洲教會,比林風更需要彼此間的合作,所以才會許諾林風諸多好處。
大助祭作為綠洲戰艦的日常管理者,屬于張輝主教一手培養的心腹之人,主教對于她的信任,比自己的信念傳承對象,蘇安神甫還要高。
而她也是主教大人留下的后手之一,確保即便綠洲秘鑰轉交出去,教會依然對綠洲戰艦,有足夠的掌控度。
雖然關鍵事項需要動用秘鑰,但平常行駛過程,身為控制室管理者的大助祭,有絕對的控制。
而當林風問出這些問題后,大助祭在思索片刻,隨即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