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醫生的口中裴知珩知道南惜現在雖然拒絕溝通,不愿意吐露自己的心事,但她已經被確證為重癥抑郁。
重癥抑郁伴隨著很嚴重的死亡傾向,不管他們現在是打算住院還是出院,她的身邊一天24小時都不能沒人照顧。
她的病房是專門隔開的安全間里面沒有任何尖銳武器,四四方方的臥室寬敞明亮,干凈衛生。
可南惜知道自己待在這里并不開心。
她將袖子往上擼,露出手臂上那一道道傷疤,她時常用指甲扣著傷疤上早已經結痂的傷口。
那些傷口被她摳的血肉模糊。
只有身體疼的時候,心里才不會那么難受……
但在一大把一大把的藥物治療下,她的情緒逐漸穩定,心情也隨著藥物變好。
但南惜知道,所困牢籠之中,她根本不得自由,她的病因是什么她清楚,在那個人的影響下,她這輩子都不會好了。
她自嘲的笑著,想被折翼的鳥兒望著窗外的世界。
裴知珩又來了,他今天穿著唐老鴨的玩偶衣服,他那樣一個平日里傲嬌嚴謹好面子的男人,此刻卻在南惜面前搞怪扮丑,想方設法的逗南惜開心。
他這些日子總是這樣,南惜每次都能認出來。
他自以為他的辦法精明,可他們同床共枕這么多年,她曾那么深愛的男人,他的身影哪怕化成灰南惜都能認得出來。
他怎么會以為他能瞞得過她呢?
看著裴知珩像個跳梁小丑一樣各種扮丑的動作,南惜只覺得心累,其實,裴知珩也是累的吧?
今天,她的病房門終于打開了。
因為裴知珩的到來,也因為她的病情得到了緩解。
外面太陽很好,南惜眼中的視線緩緩落在了裴知珩身上。
“能帶我出去曬曬太陽嗎?”
裴知珩墊腳的動作微微一頓,他沒說話,帶著玩偶頭套的腦袋輕輕晃蕩。
片刻后,專業的護工推著輪椅走了過來。
南惜盯著那個輪椅自嘲的笑,她何時到了要坐輪椅的時候?
可是,她知道只有坐輪椅她才能出的去。
在護工的陪同下,南惜坐在輪椅上呼吸到了外面的空氣,海城不比a市,這里的空氣中還帶著微微的暖意。
南惜穿著一件毛呢短衣,腿上蓋著薄毯,風吹來的時候她便輕輕閉上眼享受這種感覺。
身后的護工一句話不多說,只是她閉上眼的時候,忽然聽到了一道極為熟悉的聲音。
“姚雪,今天就多謝你了。”
沒有長篇大論,只是短短一句話南惜還是聽出來了。
盡管她跟這個男人沒多少交際。
“謝什么,我跟你多少年的交情了,感謝的話可就生分了。”
祁宴輕笑著:“改天請你吃飯。”
“這個可以有。”
男人和女人的兩道聲音一前一后響在耳畔。
南惜那顆死氣沉沉的心臟突然有了一絲波動。
祁宴走著走著,腳下步子突然停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