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雪道:“下樓吧,樓下有個人一直在等你,或許,你該跟他見一面。”
南惜不明所以。
她從姚雪的診療室出來的時候,裴知珩剛好不在門口,她坐電梯下樓,果然在門診樓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
那么多天的陰郁,似乎一瞬間就被一掃而光。
她小跑著上前。
女孩兒長發柔順的垂落下來,她身上的裙子宛如浮云流動,搖曳生輝。
祁宴就像是和她建立了某些心靈感應一樣,他分明不知道女孩靠近,可扭頭的一瞬間,還是在大樓門口,這些人來人往中看到了南惜。
祁宴原本晦暗的雙眸一瞬沾染春朝,他有些不敢相信,步子也不敢上前,只站在原地停留片刻,隨后一步步走過去。
原本慢走,逐漸成了跑。
這分明也只是幾步的距離,可在他看來這條路卻那么漫長,像是跨越了他的整個生命長河……
終于,祁宴腳步停下,南惜輕喘著,那張臉微紅,她睫毛輕顫:“宴老師。”
祁宴很努力的平復呼吸,他點頭:“怎么樣,南惜,你好點了嗎?”
南惜點頭:“好多了,沒之前那么難受了。”
“那……”祁宴是想開口問她今后要怎么辦,有什么打算。
他甚至往南惜身后看,想看看今天究竟是誰陪她來醫院的,可他看了片刻,也沒看到其他人,想問的話自然也堵在了嗓子眼里。
他明白的,這些年自己變得越來越膽怯,于他而言,向前邁出的那一小步,已經用盡了他所有的勇氣。
南惜也看著祁宴,她有些不知道該說什么,卻又覺得自己應該和他聊聊,說些什么……
祁宴身上的氣息讓她覺得親切,很熟悉,似乎像是一個很久不曾見過的故人,可這些也不過是她的感覺而已,她根本說不上來。
他們就這樣看著彼此周身人潮涌動,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也不知道沉默的氣息過了多久,南惜開了口。
“宴老師,之前我狀態不好一直都忘了問你,你是怎么來海城的?”
祁宴想了想,這個問題的答案該是什么呢?是他的家在這兒還是收養他的父母在這兒呢?
想了片刻,他道:“我有朋友在這兒。”
南惜點了點頭:“海城是個很美的城市,我在這住的很習慣,但不能一直這樣住下去。”
“那你……是有什么打算嗎?”這句話終于順理成章的問了出來。
他有些緊張,手指輕輕握成了拳頭。
祁宴竭力讓自己表現的淡定,從容。
他們就是再普通不過的朋友,一轉身,彼此消失在人海中,從此不會再有交際的朋友。
是的,就是這樣。
“我要回a市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