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聞言停下腳步,看了一眼季安安,面露為難:“太太抱歉,我是季先生請的家庭醫生。”
言外之意,他是季川的人,得聽他的安排。
沈清寧轉過頭,焦急地懇求季川。
“季川,我沒求過你什么,安安現在不能確定到底怎么樣,求你讓李醫生先去看看她吧,求你了。”
季川目光落在地上那個小小的身影上,眼中閃過猶豫。
就在這時,程夏拉了拉他袖子。
“阿川,沒關系的,我可以忍,先給安安……”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暈在了季川的懷里。
“李醫生!快救夏夏!”
季川急的聲音都變了調。
這世界上什么都可以失去,唯獨不能失去程夏。
他再沒看沈清寧母女一眼,抱起程夏徑直朝屋內走去。
沈清寧絕望看著季川離去的背影,眼里的光一寸寸消失,周身森寒,如墜冰窖。
原來人竟然可以無情到這個地步。
她轉頭看向季安安,只見女兒眼角緩緩滑下一滴淚珠。
他們說的話,她都聽到了。
她雖然小,但什么都懂。
“沈清寧讓開。”
急切的聲音突然從頭頂響起。
緊接著,伴隨著淡淡的沉香味兒,江云宴蹲在了她身邊。
“別擔心,我是哈佛醫學院畢業,可以幫你救安安。”
哈佛醫學院,世界上頂尖的醫院。
江云宴的話無疑給沈清寧打了一劑強心劑。
江云宴做完一系列檢查,抱起季安安。
“跟我走,我送她去醫院。”
“我打120了。”沈清寧還沒從悲痛中出來,眼神茫然說。
“這個時間正是堵車的時候,就算給120讓道,他們一時半會兒的也過不來,我知道近路。”
在路上江云宴打電話安排好了人,進醫院直接進急救室。
醫生很快給了消息。
季安安從樓上掉下來的時候,應該是被什么東西擋了下,卸去了大部分力氣。
額頭被硬物刮了一個口子流血雖多,但沒傷到要害。
左胳膊有一處粉碎性骨折,也不是要命的地方,養段時間就會痊愈。
沈清寧聽完懸著的心落地。
隨著醫生離開,江云宴偏頭看向沈清寧。
此刻的她眼睛通紅,碎發粘在臉上,身上手上有不少血,看上去像是剛從地獄爬出來一般。
沈清寧察覺他目光,蒼白的臉扯出一抹感激的笑。
“江先生,謝謝。”
江云宴微微一笑:“不客氣,任何一個人見了都不會袖手旁觀,我只是做了我該做的事情。”
沈清寧搖頭:“不,不是誰都會這樣,季川就不會。”
“季川可能覺得程夏病情更重一點。”江云宴試圖為季川解釋。
“江先生,你別替他說好話了,胳膊就算再痛也不會要命,在他心里,我和安安不祥會給他帶來霉運,安安沒了,我們離婚的阻礙也就沒了,他也就可以和程夏在一起了。”
“嘶!”聽到這里江云宴冷吸一口涼氣:“不會吧,安安可是他的親生女兒,他怎么可以見死不救?我平時看著他挺好的,沒想到竟然這么冷血、無情還封建迷信,是我看錯他了。”
“知人知面不知心。”
“唉!我也沒想到他會這樣,你節哀,下次再找的時候一定要擦亮眼睛。”
“不會再找了,帶著安安一個人過挺好的。”
聽到這話,江云宴瞳孔猛然收縮,像是被嚇到一般,急忙說:“這怎么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