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蕭厲也笑著附和:“陸兄弟還是這樣客氣,快請入座,今日定要與你喝個痛快。”
酒過三巡,廳內氣氛愈發熱烈。這時,一個身著淡綠衣裙的少女端著酒壺怯生生地走來。她身形嬌小卻已初現窈窕,精致的瓜子臉上帶著點嬰兒肥,碧綠的眼眸如同受驚的小鹿。
“大、大人,添酒……”
綠裙少女話音未落,手腕突然一顫,整壺烈酒傾灑在陸宇衣襟上。
“沒用的東西!”一個滿臉橫肉的傭兵暴起怒喝,“連個酒都端不穩,這種蛇人雜種……”
話音未落,陸宇抬手制止,地心炎在袖中微轉,酒液瞬間蒸干。他取出一方素白手帕遞給少女:“無妨。你叫什么名字?”
“青……青鱗……”
少女低著頭,纖細的手指緊緊攥住衣角。她碧綠的瞳孔在燈光下泛著點點淚光,瓷娃娃般精致的臉上寫滿不安。
“青鱗?”
陸宇一愣,目光落在少女手臂上若隱若現的青色鱗片上,眉頭微皺,“你先下去休息吧,這里不需要伺候了。”
“謝謝大人。”
少女眼中閃過一抹感激之色,如蒙大赦,慌忙行禮退下。
……
片刻之后,
陸宇回到客房,隨手將沾染酒氣的外袍遞給小醫仙。小醫仙接過衣袍,將其放入盛滿水的木盆。
這時,門外傳來細碎的腳步聲。青鱗怯生生的聲音透過門板傳來:“大人,您的換洗衣物……”
推開門,只見青鱗局促地站在門外,懷中緊緊抱著一疊整整齊齊的粗布衣裳。月光下,她纖細的手指關節處布滿細小的裂痕,指縫間還殘留著皂角的碎屑。
“大、大人……”她低著頭,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這套干凈的,您先換上,那件沾酒的……我……”
陸宇眉頭一皺,突然伸手握住她的手腕,少女頓時渾身一顫。只見她掌心布滿厚繭,幾道尚未愈合的傷口還在滲著血絲。
“你都這樣了,還想著清洗衣物?”
他聲音有些不悅地說道。
青鱗慌忙將手藏在身后,聲音帶著哭腔:“我……我做慣了的……”
小醫仙緩步上前,紫眸掃過青鱗的手:“這些傷口……有些是被人用砂石打出來的。”
陸宇沉默片刻,從納戒中取出一個青玉小瓶:“每日一粒,溫水化開。”見少女瑟縮著不敢接,他直接將藥瓶塞進她手中,“從今日起,你跟著我。”
青鱗碧綠的瞳孔微微顫動,纖細的手指無意識地絞緊了衣角:“可……可是……我是漠鐵……”
“沒有可是。”陸宇的聲音不重,卻帶著不容抗拒的力量。他指尖輕彈,一枚蕭家客卿令牌在空中劃出優美的弧線,“明日我便去找蕭鼎要人。”
小醫仙適時上前,紫眸中閃過一絲憐憫:“這丫頭也挺可憐的,跟著我們也好。”
她輕輕握住青鱗冰涼的手腕,小心翼翼地拂過那些猙獰的裂痕,溫聲道:“吃了不少苦吧?”
青鱗下意識地縮了縮手,低聲道:“不苦……兩位團長待我很好,只是……她咬了咬唇,聲音越來越小,“只是我自己笨手笨腳……”
小醫仙與陸宇交換了一個眼神。那些明顯是被人刻意折磨出的傷痕,又豈是“笨手笨腳”能解釋的?
“從今往后,”小醫仙取出一枚白色丹藥,輕輕在青鱗掌心最深的傷口上摩擦,“這些苦,不必再受了。”
丹藥觸膚冰涼,青鱗驚訝地看著自己手上的傷痕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結疤。她抬起頭,碧綠的瞳孔中第一次閃爍出希冀的光芒。
“謝謝大人,謝謝姐姐……”
青鱗的聲音有些發抖,碧綠的眸子泛起淚光。她小心翼翼地用指尖碰了碰已經愈合的皮膚,像是在確認這不是幻覺。
陸宇半蹲下身,視線與她平齊:“不必叫大人。”他伸手揉了揉少女的發頂,“叫公子就好。”
“公……公子?”
青鱗怯生生地重復著這個稱呼,她微微仰起頭,那張總是帶著惶恐的小臉,第一次顯出了幾分屬于她這個年紀的稚氣。
多年以后,當號稱萬蛇女皇的青鱗成就斗帝,立足大陸之巔之時,她總會想起那個看似平凡的夜晚。
那時她才明白,命運給予她最大的仁慈,就是讓她在那個最黑暗的時刻,遇見了那位愿意向她伸出手的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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