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眼前熟悉而又陌生的長街,瀾恩嘆了一聲。
她還記得自己離開這片大地,前往西陸花費了數個月的時間,在大海中與風浪惡斗,與不懂人性的海族廝殺,這一路走來不知道耗費多少心力。
但是現在她的杜林告訴她,不需要什么心力,一次長程傳送陣法直接連接永鑄堡壘與上京。
只需要一分鐘都不需要的失重感,就可以回到故鄉。
先祖為自己尋找的這位郎君,已經在不知不覺中強如神明了,因為他完成了以前從來沒有完成過的壯舉——一次傳送直接穿過萬水千山,從一個文明到另一個文明。
身邊的香淑和小鳥一樣嘰嘰喳喳,這讓瀾恩不由得看向了她:“杜林大人讓我來教育你,你一定是做了令他生氣的事情,對吧。”
說到這里,她的眼睛突然變成了漆黑無底的空洞模樣:“說實話,我可以寬恕你一次。”
這是靈能術式,做為靈能者中強大與恐怖的高位存在,瀾恩只是略微施展手段,就讓這個傻姑娘把今天發生的一切都說了出來。
瀾恩聽完,哼了一聲,在自己退出心控狀態的同時,也解除了香淑被她控制的事實。
她看向花崗巖砌成的堤岸,杜林正坐在那里,遙望著這里。
她笑了笑,對著他招了招手。
于是他微笑著先是對著堤岸的另一頭打了一個招呼,然后跳下了堤岸走了過來。
“這個小丫頭,還是需要你來磨。”杜林一邊說,一邊張開雙臂擁抱了瀾恩。
“我來是應該的,這等惡女子,終究需要我這個更惡的女子來。”瀾恩這么說道。
這么說是因為她來到了這里,從友人嘴里聽說了她走后的故事,說是有人為了她肝腸寸斷……開什么玩笑,她怎么從來都不知道有人在追求她,把她當成商品的存在還有什么顏面說什么肝腸寸斷。
他那是心痛嗎,也許是心痛,但那只不過是投資失敗的一時之痛罷了。
這世間的男女之情,瀾恩見過太多,有多少同齡人是如同杜林先生這樣,用慈祥而非異樣的眼神看著她的。
一個都沒有。
眼前的香淑天真的以為她可以用她的美色來勸誘杜林先生,小孩子的把戲,要不是杜林先生仁慈,這種想要借刀殺人的女孩兒,早就該殺了。
“你在我的眼里可是我的好姑娘,至于香淑,不明白世間險惡,她浪費了一次機會,所以我得讓你教育一點她,要不然她把自己笨死了那怎么辦。”杜林說到這里,回首看了一眼堤岸。
在那邊,剛剛翻過來的梅琳達姐姐正提一個紅桶,她與麗德下了堤岸:“天氣不熱,抓不了幾個螃蟹,不過倒是抓到了兩條老奇怪的小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