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隱隱有點不安,覺得今天晚上,自己在劫難逃。
席間,張杭談笑風生,目光掃過三位妻子,最后總會若有若無地停留在蘇瑾身上,帶著一種玩味的欣賞,像是在欣賞一件自己親手打磨、卻尚未完全馴服的珍奇玩物。
每當他的目光投來,蘇瑾的身體就會不自覺地繃緊一下,絞著餐巾的手指更加用力,指節都泛白了。
她感覺到那目光里的含義,那不是愛戀,而是一種即將享用獵物的預告。
晚餐在一種微妙的和諧與暗涌中結束。
鄭舒晴三人似乎早已習慣張杭的行事風格,各自起身,神情自若地告別,沒有多問一句。
她們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種無聲的默許,或者說,是無力改變的規則。
“走了。”
張杭拿起外套,語氣隨意,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
蘇瑾猛地抬起頭,那雙總是帶著點倔強或迷茫的大眼睛里,此刻盛滿了清晰的無助。
像一只被獵人堵在洞口的小兔子。
她幾乎是本能地往后縮了縮,聲音細若蚊吶,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
“我困了,我想回去睡覺。”
“嗯?”
張杭微微挑眉,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他根本沒聽她把話說完,或者說,不在意她想說什么。
他徑直走過來,大手自然地、卻帶著不容掙脫的力道,攬住了蘇瑾單薄的肩膀。
那觸碰讓蘇瑾渾身一僵,所有的反抗念頭瞬間被凍住。
她被他半攬半推地帶出包廂,走向停在門口的豪車。
一路上,蘇瑾都低著頭,腳步虛浮,像個被押解的犯人。
坐進車里,她更是緊緊貼著車門,盡量拉開與張杭的距離,小小的身體蜷縮著,仿佛想把自己藏進陰影里。
車子最終停在了一家頂級酒店燈火輝煌的門廊下。
旋轉門折射著冰冷而璀璨的光。
張杭下車,繞到蘇瑾這邊,拉開車門。
蘇瑾抬起頭,看著那高聳入云的酒店大樓,金碧輝煌的大門像巨獸張開的嘴。
她的小臉瞬間褪盡了最后一絲血色,嘴唇微微哆嗦著,大大的眼睛里迅速彌漫起一層水汽,在酒店璀璨的燈光下,反射出濕漉漉的、破碎的光。
她磨磨蹭蹭地不肯下車,小手死死扒著車門框。
張杭也不催促,只是站在車門外,好整以暇地看著她,眼神里充滿了戲謔和一種掌控一切的愉悅。
他伸出了手,掌心向上,等待著。
蘇瑾看著那只手,又看了看張杭臉上那抹讓她心頭發涼的笑意,最終,所有的抵抗都化作了無聲的絕望。
她認命般地、極其緩慢地松開了扒著車門的手,把自己的小手,以一種近乎僵硬的姿態,放進了張杭寬大的手掌里。
她的手冰冷,還在微微顫抖。
張杭握緊她冰涼的小手,用力一拉,將她帶出了車廂。
蘇瑾一個趔趄,差點摔倒,被他牢牢鉗住。
他俯下身,在她耳邊低語了一句什么,蘇瑾的身體猛地又是一顫,眼中的水汽終于凝結成淚珠,無聲地滾落下來,劃過她漂亮的臉頰。
她就這樣被張杭牽著,走向那扇象征著奢華卻讓她感到無比恐懼的旋轉門。
她低著頭,肩膀微微聳動,極力壓抑著抽泣,每一步都走得極其艱難,小小的身影在高大的張杭身邊顯得異常脆弱無助。
那副可憐巴巴、仿佛被全世界拋棄的小模樣,在張杭眼中,卻成了今晚最開胃的前菜,讓他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酒店大堂明亮的光線打在她身上,更襯得她像一只誤入狼穴、瑟瑟發抖的小白兔。
她不敢看任何人,只是機械地被張杭拉著走向電梯間。
電梯門光滑如鏡,映照出她狼狽的身影和身后男人志得意滿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