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接到陳博士的建議,今天要她陪伴林清淺,并在合適的時機消失。
此刻,她看著林清淺顫抖的背影,眼神復雜。
有同為女人的一絲憐憫,但更多的是一種置身事外的冷靜,以及內心深處一絲連她自己都不愿承認的酸澀。
她清楚地知道,又一個獵物即將落入那個男人精心編織的網。
她低頭看了一眼手機上張杭發來的信息,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弧度,時機快到了。
引擎低沉的咆哮聲由遠及近,打破了湖畔的寧靜。
一輛線條流暢、充滿力量感的深藍色布加迪威龍如同暗夜幽靈般,悄無聲息地滑行到離長椅不遠處的環湖路上停下。
車門如同羽翼般向上揚起,張杭邁步下車。
他依舊是那副玩世不恭的姿態,夕陽的余暉給他鍍上了一層耀眼的金邊,也讓他臉上的表情顯得更加深邃難測。
后面跟著曹文開的賓利慕尚,陳思哲從賓利副駕駛下來,如同忠誠的影子,垂手肅立在一旁。
黃鈺彗看到張杭的身影,立刻按照計劃,悄無聲息地向后退去,隱入更深的樹影中,仿佛從未出現過。
張杭的目光精準地鎖定了長椅上那個蜷縮的、微微顫抖的身影。
他嘴角的弧度加深,帶著一種獵手鎖定目標的殘酷興味。
他邁開長腿,步履從容地向林清淺走去,皮鞋踩在鵝卵石小徑上,發出清晰而富有壓迫感的聲響。
沉浸在悲傷中的林清淺被這聲音驚動,茫然地抬起頭。
淚眼模糊中,她再次看到了那張令她心臟驟停的臉
程默?
他正一步步向她走來,夕陽的光線勾勒出他完美的側臉輪廓,與記憶中程默溫柔的模樣重疊,卻又被那強大的、侵略性的氣場割裂得支離破碎。
巨大的恐慌瞬間攫住了她,她像受驚的兔子般猛地想要站起來逃離。
“跑什么?”
張杭的聲音帶著一絲慵懶的笑意,卻像冰冷的鎖鏈,瞬間定住了林清淺的動作。
他已經走到了長椅邊,高大的身影完全籠罩了她,擋住了夕陽最后的暖光。
“白天在圖書館不是挺能瞪眼的么?怎么,到了晚上,就只會躲起來哭鼻子了?”
他的話語比白天更加刻薄露骨,帶著赤裸裸的輕蔑和玩弄。
林清淺臉色慘白,嘴唇顫抖著,想反駁,卻被他強大的氣場壓迫得喘不過氣,只能死死咬著下唇,不讓自己再哭出聲,但那屈辱和悲傷的淚水卻流得更兇了。
張杭微微俯身,湊近她。
他身上傳來淡淡的、冷冽的雪松混合著煙草的男性氣息,與程默身上那種干凈的、帶著顏料松節油的味道完全不同,卻同樣具有強烈的侵略性。
他抬起手腕,狀似無意地看了一眼腕上那塊在夕陽下折射出冰冷璀璨光芒的百達翡麗星空腕表,價值足以在魔都買下一套不錯的公寓。
“嘖,看看你這可憐樣兒。”
他的目光從手表移到林清淺淚痕斑駁的臉上,帶著毫不掩飾的嫌棄:
“裝什么清高玉女?現在不也哭得跟個小可憐似的?為了一個連面都沒見過幾次的死人,值得把自己折騰成這樣?”
“他不是死人!你不準侮辱他!”
林清淺終于爆發了,聲音嘶啞破碎,帶著哭腔,像一只被逼到絕境的小獸發出虛弱的嘶鳴。
聲音吸引了附近一些看熱鬧的人。
陳思哲眼睛一瞪,兇狠狠的指著四周:
“看什么看?再看把你眼珠子挖下來!”
氣勢還是有的,警告一番,那群人紛紛移開目光,遠離這風暴中心。
不過也有人,在遠處偷偷地看
“侮辱?”
張杭像是聽到了什么笑話,低笑一聲,那笑聲里沒有絲毫溫度:
“我只是在陳述事實,一個躲在網絡后面,連真實身份都不敢露的男人,死了也就死了,值得你為他掉這么多金豆子?”
他伸出手指,似乎想去碰觸她臉上的淚痕,卻在即將觸及時停住,帶著一種令人難堪的審視:
“要不要哥哥帶你見識見識什么叫真正的活色生香?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