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聲音不高,語速平緩,卻像冰錐一樣刺入秦梓川的耳膜。
秦梓川被這平靜一問,反而更覺屈辱,一股邪火直沖腦門。
他幾步沖到陸則面前,也顧不上什么體面了,幾乎是咬牙切齒地開始控訴:
“則哥!那張杭他媽的就是個瘋子!狂妄無知的東西!我好聲好氣過去,說是您想請安佳玲過來單獨喝杯酒,祝福一下新婚之喜,您猜怎么著?那張杭二話不說,直接當著所有人的面罵我去你媽了個比的,傻逼吧!還說什么讓我的女人過去單獨談,談你麻了個比!簡直粗鄙不堪!無法無天!還有許君文那個墻頭草,假惺惺地拉架,我看他們就是一伙的!根本沒把您放在眼里!”
他添油加醋,把張杭的暴怒描繪成對他,更是對陸則權威的徹底藐視。
陸則靜靜地聽著,臉上沒什么表情,只是嘴角那抹若有似無的笑意加深了些許,眼角微微上揚,卻透著一股冰冷的疏離感。
他慢條斯理地吸了一口雪茄,吐出淡淡的煙霧,煙霧在火光中扭曲、消散。
等秦梓川說完,他才輕輕彈了彈煙灰,聲音依舊平穩:
“哦?罵得這么直接?倒是有點意思。”
秦梓川一愣,沒想到陸則是這個反應,他以為陸則會立刻震怒。
他急切地補充道:
“則哥!這可不是沖我一個人啊!他罵我,那就是打您的臉!誰不知道我是跟著您過去的?他張杭算什么東西?不就是個暴發戶!有點流量就不知道自已姓什么了?連您的面子都敢駁!這口氣......”
陸則抬手,止住了秦梓川后面的話。
他微微側頭,看向張杭婚禮區域那片燈火通明、歡聲笑語的方向,眼神變得愈發深邃,仿佛穿透了空間的距離。
“年輕氣盛,鋒芒畢露。”
他低低地笑了一聲,那笑聲里聽不出喜怒,卻讓秦梓川莫名地感到一陣寒意:
“君文也在那邊?他倒是會挑地方湊熱鬧。”
“對!許君文也在!就是他在旁邊拉偏架!”
秦梓川立刻告狀。
陸則站起身,動作從容不迫。
他理了理并不存在褶皺的袖口,那塊勞力士在手腕上輕輕滑動。
“既然安總這么難請,新郎官又這么有個性。”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身邊幾個一直沉默肅立的隨行人員,嘴角勾起一絲極淡的弧度:
“走吧,小川,帶路,我們去見識見識,這位能把直播界攪得天翻地覆的年輕巨鱷,到底有幾分風范。”
他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力量。
僅僅是一個起身的動作,就讓整個vip區域的氣氛瞬間凝固。
原本在低聲交談的幾位同伴立刻噤聲,恭敬地站直了身體。
秦梓川精神一振,臉上掠過一絲猙獰的快意,連忙在前面引路:
“則哥,這邊!”
張杭這邊篝火旁的氣氛,在秦梓川狼狽離開后,并未如預期般輕松起來。
短暫的寂靜后,是壓抑的議論紛紛。
“那個秦梓川真是陰魂不散!婚禮上都要來惡心人!”
沈清柔皺著秀氣的眉毛,憤憤不平地踢了一下腳下的沙子。
凌妃將手中的香檳杯輕輕放在小桌上,發出清脆的聲響,她妝容精致,眼神卻帶著一絲凝重:
“他一個人當然不敢這么囂張,那個則哥,怕是大有來頭。”
她的目光看向眉頭緊鎖的許君文。
丁凱摟著楊琳,冷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