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杭低低地笑出聲,胸腔震動,俯身在她光潔微涼的額頭上印下一個溫柔而珍重的吻:
“小傻瓜,不管高矮胖瘦,是男是女,都是我們最珍貴的寶貝,我都愛。”
他溫熱的呼吸拂過她的耳畔,聲音低沉而充滿磁性,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獨屬于她的親昵:
“而且,誰說矮不好了?我就愛你這嬌小玲瓏的樣子,抱在懷里......”
他故意停頓了一下,聲音更低了,帶著點撩人的沙啞:
“剛剛好。”
蘇瑾的耳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染上了一層薄紅。
她嗔怪地瞪了張杭一眼,那眼神與其說是生氣,不如說是羞赧。
在外人面前冷若冰霜、生人勿近的技術天才,在張杭面前,偶爾也會流露出屬于小女人的嫵媚風情。
兩人就這樣依偎在昏暗的光線里,輕聲細語地聊著。
張杭過濾掉那些血腥殘酷的商戰細節,挑了些有趣的博弈片段和對手的窘態說給她聽。
蘇瑾則難得地抱怨了幾句孕期腰背的酸痛和醫院營養餐的寡淡無味。
氣氛溫馨而寧靜,仿佛外面那些動輒幾十億的資本廝殺、你死我活的明爭暗斗,都與這一方小小的溫暖天地無關。
時間在低語中悄然流逝。
護士輕輕推門進來,低聲提醒探視時間快到了,產婦也需要充分的休息。
張杭有些不舍,但還是利落地站起身,再次細心地幫蘇瑾掖好被角,確保她每一處都舒適妥帖:
“好好休息,什么都別想,我明天再來看你。”
他俯身,在她耳邊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
“生的時候,我一定在,等著我。”
“嗯。”
蘇瑾看著他,眼神里是全然的信任和依戀,輕輕應了一聲。
張杭又在她光潔的額頭上落下一個吻,這才轉身,輕手輕腳地離開。
病房門在他身后無聲合攏。門外的張杭,臉上所有的柔情瞬間如潮水般退去,恢復了平日的冷峻。他對王彩霞和王然微微頷首:
“媽,辛苦你們了,我先回去處理點事情,明早再來。”
王彩霞心疼地叮囑:
“快回去歇著!別熬太晚!身體是革命的本錢!”
張杭應了一聲,邁著沉穩而快速的步伐走向電梯。
電梯門合攏,狹小的空間里只剩下冰冷的金屬光澤。
張杭背靠著冰涼的轎廂壁,閉了閉眼,再睜開時,那雙深邃的眼眸里只剩下深不見底的寒潭和一絲永不熄滅的、名為征服的火焰。
他拿出手機,屏幕上瞬間亮起,顯示著數十條未讀的加密信息和標注著緊急的郵件。
商場的硝煙,從未真正散去,它只是被短暫地隔離在那扇病房門外。
一夜無話。
次日。
凌晨六點。
黎明前的黑暗最為濃重,萬籟俱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