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玲,這事兒你為什么不早點跟我們說?”
市局領導和各分局的人走后,城北分局接著開內部會議。
陸少華的語氣恨其不爭,用手關節敲擊桌面,表達自己的態度:“你該早說啊,這案子性質又不一樣了,團伙作案,這是大案吶。”
張斌兩只手握著鋼筆,眉目低垂,一副擺爛的樣子,顯得很是無所謂。
倒是何金波急的上躥下跳:“溫玲啊,你也看見了,市局、包括市里,對這案子多么重視,報紙都已經報道了。
再有,城南分局和嘉興分局這兩頭狼崽子,對我們這個案子虎視眈眈。
恨不得他們自己抓著人,來打我們的臉吶,案子要是真被他們破了,我們城北分局的臉往哪擱啊?”
溫玲撇撇嘴:“陸局,何隊,去省里做一次dna鑒定,兩個批次需要15000元,這錢,咱們局里拿的出嗎?”
她這意思很明顯,拿不出錢,告訴你們又怎么樣?還不是干瞪眼。
果然,陸少華鐵青著臉,張斌冷笑了一聲。
何金波抿了抿嘴,開口道:“那人家楊局還不是沒答應?
溫玲,你是做技術的,陸局是抓全面的,局里肯定是要省錢的,抓到人再比對dna,這個方向才是對的。
假如說抓了人,沒比對成功,發現抓錯人了,之后還得反復比對,咱們總不能在這個案子花費好幾萬吧?”
溫玲反駁道:“如果不提前做的話,怎么確定是幾個人犯案?
現場提取的指紋和足跡也辨別不了兇手身份,生物痕跡那是要去省廳實驗室做微量元素檢測的,一樣很昂貴啊。”
“呃……”何金波被問住了,接不下話了。
陸少華叫苦道:“局里現在沒錢,區財政的撥款都快見底了,這才過去半年,下半年的經費,我們都還在想辦法呢。”
這時,一直站在墻角沒吱聲的楊錦文咳嗽兩聲,眾人立即抬頭看向他。
何金波眼睛一轉,開口道:“小楊你是我們分局唯一的大學本科生,你有什么好辦法沒有?”
楊錦文走到桌子前,講道:“陸局,張大,何隊,我覺著溫法醫說的在理,這個dna一定要提前做,不然無法確定到底是幾個人犯的案。
這會影響我們的偵查方向,再有,一個年輕母親被這么殘忍的殺害,我覺著花費再多的錢,也不在所不惜……
既然市局不愿意先做dna,那我們就自己跑省廳去做!”
何金波立即打斷他的話:“那錢從哪里來?”
楊錦文只說了四個字:“以案養檢。”
這話的意思是從案件罰沒款中劃撥經費。
這個是有先例的,犯案人員只要認罪認罰后,這罰就很有藝術。
這時,張斌抬頭看他,冷笑道:“人都沒抓到,再說,法院判決還需那么長時間,哪里來的罰沒款?”
楊錦文點點頭:“對,所以我們能不能……”
他話音未落,何金波伸手打斷他,從牛仔褲的屁股兜里掏出錢包。
他掏出錢包里所有錢,有零有整,一共二百三十一塊零八毛。
何金波把這些錢擱在會議桌上:“咱們局里的同志們能不能先墊上?”
一聽這話,張斌目光一閃,他感覺何金波就在等他的話,這明顯是沖自己來的!
他一拍桌子:“何金波,你清高?你了不起?我告訴你,要是這案子抓不到人怎么辦?這些錢是不是打水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