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康煩躁地打斷他,起身拉開抽屜,從里面拿出一把彈弓,扔在桌面上。
“這個你拿去用。”
望著這玩意,楊錦文瞳孔猛地一縮。
彈弓刑警?
自己皮筋還沒拉起來,估計就被歹徒爆頭了。
這拿出去怎么用?肯定讓江建兵和徐國良那幫人笑掉大牙。
鄭康笑呵呵道:“這是老何以前用來鍛煉槍法的,你盡管使,別客氣。
要是以后真遇到危險,你可以再用我的槍嘛,反正你已經是正式警員了,也不違反規定。”
“行吧。”楊錦文把彈弓拿在手上,準備出門。
鄭康吩咐著說:“把你那張桌子搬上來,以后就在我的辦公室辦公。”
“知道了。”楊錦文點點頭,下了樓。
下午時分,沒事兒勾欄聽曲兒?
開玩笑,得學習上面下發的文件報告、得寫案卷、得跑預審組核對審訊材料,去技術隊幫馬博明的忙。
這老家伙重新購置了一批柯達膠卷,并且還專門開了一個培訓班,趁著這幾天沒大案子,加緊培訓下面的幾個骨干,免得下次再出錯。
老幫菜們都喜歡在外面辦案,累是累一點,但處理文件這些事情,他們都是苦思冥想、抓耳搔腮。
說句實話,這些人文化水平并不高,大部分是部隊轉業過來的,從警校出來的還好一些,至少能寫、能報告,口才也流利不少。
貓子被他們逮著干一些日常雜活,楊錦文便被他們用來處理材料文件。
因為這些老家伙明白,何金波和鄭康升了一級,遲早會發現自己必須隨時有一個跑腿的。
他們現在不用,以后就用不著了。
一直到夜幕降臨,夕陽染紅了半邊天,楊錦文才忙完手頭的事情。
回到宿舍,貓子已經躺在床上了,雖然他也是累的要死,但依舊是很興奮,拿著警官證看了又看。
對他而言,這不僅僅是一個身份,而是他邁入城里最重要的憑據。
貓子不再是農村戶口,而是城里戶口,他已經打敗百分九十九的農村青年。
楊錦文很為他感到高興:“貓哥,你不打電話給家里?給你爸媽報報喜?”
貓子翻過身,看向床下的楊錦文,悠悠道:“我想了一下,還是先不告訴他們,我爸要是知道我是正式警員了,那全村就知道了,這并不好。
小楊,你不了解我們農村的情況,大家都是挨家挨戶的,沾親帶故,而且都窮。
他們羨慕那些不認識的城里人,但妒忌只會在熟人之間發生。我爸的性格太張揚了,我怕他惹上不必要的麻煩。”
楊錦文豎起大拇指:“還是你想的通透。”
貓子咧開嘴笑道:“是吧?我想給我師父買條煙,你說什么牌子比較好?”
楊錦文想了想:“他平時抽什么煙,你就買什么煙唄。”
貓子叫苦道:“那不行啊,我師父平時兜里都揣著三個牌子的香煙。中華、白紅梅和紅塔山,所以我很糾結。
你打算給鄭叔買什么?咱們買一樣的東西就行了。
畢竟他們帶我們嘛,我師父這么大的一個隊長,能選我做徒弟,我都不知道是哪里來的福氣。”
哪里來的福氣?我沒來之前,隊里不就是你一個實習警員嗎?農村孩子好使喚……楊錦文心里腹誹,但沒戳破他們師徒之間的友誼。
“那就請他們吃個飯吧。”楊錦文認真道:“咱們上次去的那家館子不錯,還可以叫上你妹。”
一聽這話,貓子神色一凝,憤憤不平地罵道:“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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