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已經過去,已經是1998年,大家是你好,我也好。
最為惆悵的是陸少華,他任職不到三年,眼看著一批批人成長起來,然后調往各處,他心里多少有些唏噓。
今天是一個特殊的日子,自然要聚餐,為城北分局的老幫菜們祝賀祝賀。
陸少華在辦公室坐不住,跑去食堂給老范打下手。
兩個人挨在一起,各自拿著一把菜刀,在菜板上『咣咣』的切菜。
“我說,你一個大局長跑我這兒來解悶,好意思嗎你?”
陸少華瞪了他一眼:“有什麼不好意思的,何金波不是幫你干了一個月嗎?”
“那小子就是一條癩皮狗,把我的人情關系都給耗完了。”
陸少華點點頭:“我也得謝謝你。”
“用不著你感謝我,一會兒陪我多喝幾杯。”
“喝,肯定喝,今天高興嘛。”
“我看你就不高興,是不是舍得楊錦文啊?”
陸少華放下菜刀,嘆氣道:“說實話,這小子真的是一員福將,你想想啊,他幫我們破了多少件大案子?
碎尸案,入室盜竊殺人案,大巴車搶劫殺人案,城南衛校女生失蹤殺人案,還有這起縱火殺人案。
這一樁樁案子,那都是定格的了,就單單后面兩個案子,拿給誰去偵破,不成懸案?
就比如南方那個碎尸案,多少年了,還沒查到兇手呢。”
老范也放下了菜刀:“所以啊,楊錦文就該去市局,不能把他困在咱們分局。”
“話是沒錯……”
“你以為市局調何金波去是干啥的?他除了擔任副支隊長之外,還是重案大隊的大隊長,他是正的,楊錦文是副的。
楊錦文今后在一線破案,何金波幫他周旋瑣事,可能還會幫他扛雷。
你不想想,是誰安排的這事兒?
就靠我?我一個廚子,我有這個能力嗎我?”
陸少華皺眉:“溫支隊?”
“他也沒這個能力。”
陸少華點頭:“我明白了,我知道是誰了。”
“對啦。”老范拿起菜刀,繼續剁著蘿卜丁,一邊道:“幫他的人不在咱們系統里。”
“我就說那個何檢察官每次來我們分局,都問楊錦文在哪兒。”
“你以為呢?楊錦文將來就是她弟。
咱們都老刑警了,一分析就明白,何晴她媽是硬逼著楊錦文的老子就范,專門做給他老子看的。”
陸少華點頭:“楊大川也是我戰友,他們家的事兒我知道,別看楊大川拈花惹草,風流倜儻的,真讓他結婚,他肯定不乾的。
他不想對不起他的亡妻。二來嘛,楊錦文不同意,他也不會同意。
何晴她媽這盤棋下的好啊,欸,我也時常琢磨,楊大川到底哪點有魅力了?能吸引這麼多中老年婦女喜歡他。
就憑他舞跳的好?我交際舞跳的也不錯啊。”
老范白了他一眼:“你呀,先把身材維持住吧,天天坐辦公室,都肥了好幾圈了,當年咱們抓捕逃犯的時候,你還沒那麼胖呢。”
“你還不是一樣?我們都老了。”
“對喏,這話你說對了,我在電視上看見過楊大川,這人啊總是能給人一種很有青春丶很有活力的感覺。
有點像那種壞痞子,人長的也不差,什麼舞都會跳,自然能俘獲那些中老年婦女的心。
誰會不想找一找青春時的浪漫時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