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這話,老崔瞳孔猛地一縮,偏過頭去,不敢和楊錦文對視。
是不是殺過人,只要是老刑警,幾乎都能辨別出來。
再說,老崔無權無勢,單憑手段狠辣,就能混出名堂來,手下還一幫兄弟,手上不可能不沾血。
見他眼神躲閃,事兒肯定不小。
姚衛華當即捏著老崔的下巴,提醒道:“都這個時候了,你還嘴硬?”
“我……”
“殺的誰?說!”
頓時,所有人都圍攏了過來,虎視眈眈地盯著老崔。
就眼巴前的事情,老崔難逃被槍斃的命運,等于是buff迭滿了。
再加上殺人這一條,那簡直了。
老崔額頭全是冷汗,鼻翼展開,一半是因為槍傷疼的,一半是因為極度的害怕。
“我……我快堅持不住了,我要去醫院。”
姚衛華笑道:“你死不了,事情交代了,我們保你能平平安安的站在法庭上,你要是頑固抵抗,后果你曉得的。”
楊錦文向齊斌道:“給他擦擦汗。”
齊斌點頭,從桌子上抽了幾張紙巾,遞給老崔。
老崔接過后,擦了擦額頭的汗水,開口道:“我不是有意要殺人的,是丁三逼我的!”
“什么時候?”
“五年前的十一月份。”
“什么地方?”
“皇家水會,一樓的浴池里。”
“詳細經過說一遍。”
“94年,我剛勞改出來,沒地方去,也找不到事兒做,好多都不要勞改犯干活。
我一哥們見我活不下去,就把我介紹去了丁三的皇家水會,說他那里要人,而且專門要手段狠的人。
我就去了,跟著丁三混了一段時間。
94年的11月,具體是哪一天我忘了,那天晚上,有兩口子來皇家水會泡澡,那女的進浴室的時候,就被丁三給看見了。
他想要搞那個女的,再說,那天晚上女浴室也沒多少人,趁著那女的一個人在澡堂子泡澡的時候,丁三就溜進去了。
我當時沒跟著進去,我們都在外面打牌。
一個多小時后,那女的從浴室出來,一看她表情就知道,肯定是被丁三給搞了。
這女的哭哭啼啼的,手里拿著毛巾,我看那毛巾
等這女的老公出來,這兩口子就走了。
大概晚上十一點多,丁三回家,剛要上車的時候,一個人影冒出來,舉起一把菜刀就把丁三給砍了。
砍的是肩膀的位置,應該是要砍腦袋的,但被丁三給躲了過去。
當時,我們就站在門口,看見這情形,就趕緊過去幫忙,合伙把那男的給按住。
丁三一看這男的,就是他搞的那個女的老公,丁三就打他,一邊打,還一邊說幾個小時前,他是怎么對他老婆的。
那男的就說,只要不把他打死,以后肯定要丁三的命!
丁三沒辦法,就讓我們把這男的拖進男浴室,人拖進去后,丁三就問我們幾個,誰要敢弄死這個人,誰就是他拜把子兄弟。
他們都不敢,我那個時候沒出路,想著富貴都是自己搏來的,我就舉起手,說我來干。
等丁三幾個人出去后,我……我就把這男的腦袋按進了浴池里。
他本來就受了傷,沒掙扎幾下,人就死了。”
老崔這段話說的吞吞吐吐,有時候還很恍惚,詞不達意。
但殺人的經過,他說的很翔實。
對于現時代的刑警來說,這種事情不在少數,只要沒人報案,沒發現尸體,公安根本追查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