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風一吹,荊棘和荒草一陣晃動。
楊錦文走到灰燼前,撿起落在草叢里的黃色紙錢,這幾天沒下過雨,這些紙錢還是半新的。
除此之外,空地上還插著燃燒殆盡的蠟燭和線香。
毫無疑問,這些東西都是近期使用的。
貓子指著一個微微隆起的土包,土包上長滿了荊棘和野草。
“楊隊,就這兒。”
楊錦文看著紙錢燃燒后的灰燼,沉吟道:“后備箱有鐵杴,拿鐵杴過來。”
貓子又往回跑,再來的時候,蔡婷也跟著一起過來了,人手拿著一把鐵杴。
他道:“挖不挖”
楊錦文拿過蔡婷手里的鐵杴:“挖!”
於是,兩個人開始動起手來。
鐵杴一下一下地插進泥土里,把掘開的泥土扔到一邊,因為有草根扎在土層里,所以挖起來很費勁。
時間緩緩過去,直到掘開半米深時,楊錦文停住了。
土層里出現了布料!
“停,先別挖了!”
貓子趕緊停下來,擦了擦額頭的汗水。
三個人圍著半米深的土坑,然后各自戴著毛線手套,開始用雙手扒拉泥土,扒不出來的,便用鐵杴一點點地鏟開。
一點點的,尸體的下半身出來了!
黑的西裝褲,紅蜻蜓的男士皮鞋。
蔡婷喉嚨滾動,問道:“鄢軍遇害時,穿的什么衣服”
楊錦文道:“這個就得問他前妻了,蔡姐,你打電話回市局,貓子,咱們繼續刨。”
山風很激烈,但楊錦文和貓子臉上都是汗水,被風一吹,汗水立即干掉。
過去一個多小時后,整個尸體已經全部被挖出來。
尸體是仰面躺著的,上身穿著藍色的運動服,里面是一件褐色的毛衣,下身穿著黑色的西裝褲,紅蜻蜓的皮鞋。
埋在土里已經好幾年,衣服布料已經腐朽。
尸體完全白骨化,臉頰是兩個空空的眼洞,嘴唇展開,露出上下的牙齒,顯得非常猙獰。
貓子問:“這到底是不是鄢軍啊”
楊錦文點頭:“十有八九是他。”
與此同時。
安南市的看守所內,龔珍抱著雙腿,靜靜地靠墻坐著。
她望向對面墻上的氣窗,外面是一片湛藍的天空,藍的刺眼。
有鳥從豎著鐵棍的小窗戶前飛過,激烈地扇動著翅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