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爸沒給你丟臉吧”
“沒有。”
“誒,好久沒那么盡興了。”
“沒舞伴,也能盡興”
楊大川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你不懂。”
“爸,上次我和溫玲去張阿姨家里了。”
“去就去唄。”
“那你是怎么想的”
“我能怎么想”楊大川笑了笑:“我的想法很簡單,存夠錢、給鋼鐵廠拉投資,我在深市認識了一個港商,看能不能從他那里騙……拉點投資。
不過啊,咱們安南鋼鐵廠還是正廠長說了算,還是那一套老思想、舊作風,不改革、引進新技術,再多的投資,也是打水漂。”
“我問的是你的個人生活。”
“哦。”楊大川吸了一口氣,反問道:“你覺得張阿姨這個人怎么樣”
“城府很深,手段恐怕……她能坐上那個位置,肯定是不簡單的。”
楊大川蹙著眉,點了一根煙。
“爸,你要考慮好,人家可是賴上你了。”
楊大川沉吟道:“你知道,我下午和你老丈人聊了許久。”
“聊了什么”
“他說,我如果和張春霞對著干,就儘快把你調到省城去,要是我要是和張春霞……你明白吧是禍是福,說不清楚。”
“你們別管我,誰也動不了我,哪怕是當個普通刑警也沒事兒。
你要考慮你自己的事兒,我從小就知道,你喜歡什么就做什么,從來都不考慮這么多的。”
“這事兒以后再說,咱們回家。”楊大川顫顫巍巍地站起身。
楊錦文扶著他,爺倆穿過文化館的長廊,往外走。
楊大川醉醺醺地道:“你媽當年也會跳舞的。”
“我知道。”
“一會兒給你媽上一炷香,你把這事兒告訴她。”
“我早就說過了。”
“怎么說的”
“她已經見過溫玲了。”
“你把溫玲兒帶回家了”
“是。”
楊大川斜眼盯著他,笑道:“難怪溫墨火急火燎的把我叫回來,原來你小子……”
楊錦文道:“行了,你明早什么時候走”
“下午吧。”
“那上午還有時間,我請假陪你一天”
“算了,我得去機關大院,回來一趟,不去看看,誰知道張春霞怎么想的。”
楊大川沒開車回來,兩父子打了計程車回家。
進屋之后,楊大川鞋子一脫,就趕緊給亡妻上香,然后去臥室躺在床上就睡著了。
楊錦文洗漱之后,也進屋休息,但怎么都睡不著,半夜起來時,他打開臥室的門,便看見楊大川坐在沙發上,盯著已故母親的遺像,手里夾著一支香菸,緩緩地抽著。
楊錦文沒打擾他,悄悄退進臥室。
翌日天亮,他起床來到客廳,楊大川已經走了,飯桌上留著紙條:“兒子,照顧好自己。”
楊錦文嘆了一口氣,換好衣服,把楊大川留給他的八十萬現金,騎車去銀行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