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關一擺手,“無所謂了,大家相聚就是緣,多雙筷子的事。”
……
香格里拉天長,外面總算擦黑的時候司野出了門。
樓下那個男子已經不見了,許是去吃飯,又許是回了房。
老關指的那家毛皮店還開著,走近了看,頭頂上的紅燈籠就是結結實實的漢風設計,實木燈架,架子是鏤空設計,上頭還刻有祥云飛鳥。
燈罩是紗制,光線洇出來,映亮了深淺不一的紋路,像是符文。
門燈就只有這么一盞燈籠,不亮,幽紅紅的一片光。也虧得旁邊的店窗明幾凈的,要不然就跟個陰宅似的。
司野抬頭,借著光亮瞇著眼看了看店名:秦老三手工店。
店里的光線不明,進門能見一供臺,臺上有佛像,佛前燃著酥油燈。架子上掛了幾張毛皮,狐貍的多些,其中一張不小,司野認出,是雪豹的皮,看來是有不少年頭了。
玻璃柜和展柜上擺著手工藏刀,大大小小的,說有多別致算不上,但看得出用料實在。墻上的畫引起司野的注意,他上前微微瞇眼打量。
畫下擺了一個木桌,桌上立著個木龕,一塊紅布遮住了龕里的東西。
司野瞧見后倍感好奇,湊近,手指剛碰到紅布,背后冷不丁一道聲音——
“要買什么?”
跟鬼似的,無聲無息就竄出來,嚇了司野一跳,猛回頭就對上一張女人臉,又生生暗驚了一下。
從哪冒出來的?
這女人看上去五十多歲,臉跟風干的核桃,皮膚黝黑,頭發摻白,隨便挽了個髻,一根木簪固定。
一雙眼尤為渾濁,毫無聲息的。從穿著來看是漢人,從態度上來,不像是個開門做生意的。
“聽說秦老三的藏刀做得不錯,我想跟他訂做一把。”司野不動聲色地退回了柜臺邊。
女人站在暗影里,那張核桃臉麻木得很,沖著他擺擺手,“做不了了,就店里這些,賣完就算。”
“我跟他約好了。”司野微微一笑。
女人的眼珠子動了動,打量了他一下,語氣似有無奈,“很可惜,半年前他生病過世了。”
“過世?”司野盯著女人的臉,意外反問了句,“你確定?”
女人重新審視了眼前的小伙子。
他站在靠近門口的位置,燈籠的光落他臉上,那種半明的紅光像是火種點了他眼眸,乍一看就覺得他的眼異常妖冶。
不像個普通上門客。
擱一般人,聽說老板過世了,客氣的會說句節哀順變,覺得晦氣的也就轉身走了,什么叫“你確定”?
女人皺眉,“他是我老公。”
言下之意,他死沒死我還不清楚嗎?
司野始終含笑,壓根沒惱對方的態度。想了想走上前,“跟您打聽一人。”從兜里掏出張照片,遞前,“見過她嗎?”
女人看了一眼照片。
照片里是個姑娘,長得挺洋氣,背著個登山包,站在鋪子前拍的。鋪子上有塊老牌匾,寫著:秦老三手工店。
女人搖頭說沒印象,把照片還給他。
司野接過照片,似笑非笑的,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問她,“這么漂亮的姑娘,應該挺難忘的吧。”
女人又恢復剛剛的麻木臉,“這里來的都是天南海北的客人,沒印象也很正常。”
司野恍悟,哦了一聲,又一挑眉,“我怎么瞧著這家店的生意不怎么樣呢。”
女人不語。
司野臨離開前又冷不丁問了女人一句話——
“秦老板出事的時候,鋪子里發生過奇怪的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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