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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天不亮,司野和程斬就起來了。
按照約定時間,向導也到了。他沒進客棧,而是蹲在外面抽了根煙。
不想白老板也早早起了床,還給他倆備了早餐,弄得兩人都挺不好意思。白老板笑說,在路上,大家相識就是緣分。又跟向導交待了一番,要他們無論如何都要注意安全。
司野經過這次外出經歷,發現但凡在路上的人都愛說相識是緣分這類的話,但想想,人生各種際遇何嘗不是這樣?凡事憑緣,緣聚緣散的本就不該強求。
是嗎?
他其實時常也會想這個問題,像是他自己和這副身子骨的緣分,不期而遇,于是他本來的命運就跟這身子骨前任主人的命運合二為一了。
臨行前,司野將一筆錢偷偷塞進前臺的抽屜里。這是他和程斬都商量好的,雖說是老關的朋友吧,但人家是開門做生意的,也不好蹭吃蹭喝蹭物資的。
就這樣,一行三人從客棧出發,沿著林間路繼續前行了。
從村寨到大本營這段路,司野和程斬選擇了徒步。通過向導得知,這段路他們要前行將近八千米,爬升一千四百多米。
越往上走,海拔越高。
向導是個納西族小伙子,年齡跟司野和程斬相仿,也是二十剛出頭的小伙子。特別愛笑,剛見面時挺靦腆,一同走了十來分鐘后就熟悉了,也愛聊天了。
小伙子姓和,要司野和程斬叫他駝駝就行。最開始司野沒反應過來,第一個念頭是一坨翔的坨,還想著這愛好挺獨特啊,起這么個外號。
駝駝,力氣不小,能像駱駝一樣幫著游客扛東西,更重要的是他對哈巴雪山十分熟悉,有他在就很安全,就像是沙漠里遇上駱駝一樣。
駝駝說這是大家送他的外號,他自己的名字太生僻怕他倆記不住。三人邊入山邊聊,尤其是司野,挺能侃,還跟駝駝聊起了東巴文字和東巴經、納西族舞蹈之類。
駝駝說了一口流利的漢語,還挺實在的,跟司野他倆說,別看他是納西族,但東巴文字他都不怎么認識了,不光是他,像是他這種年輕一代的都不怎么認識本族文字了。
基本都認漢字和說漢語,只有很老的那代人還留有納西族的傳統。
至于舞蹈,駝駝倒是會,還給司野和程斬展示了一段,說在麗江,那邊的人幾乎天天都在跳。
往上走的途中,司野和程斬還遇見了昨天在一起喝茶的那幾位,大家都挺熱情地打招呼。卻在發現他們另找了向導后倍感驚訝,既然都是登雪山,怎么沒跟大隊伍走?
司野就笑說,“我哥身子骨弱,其實他登不了雪山,所以我們就在這山里轉轉,到了大本營就撤了。”
幾人一聽恍悟點頭,再去看程斬,心想,長得挺好看,不怎么中用啊。
程斬沒說什么,就是拿眼睛瞥了司野一下,繼續趕路。
后來駝駝好奇,小聲問司野,“我看你倆爬山可以啊,真不登雪山試試?你看你倆都沒高反。”
沒高反這種事司野也覺得奇怪,哈巴雪山有一定海拔,雖說沒那么夸張吧,但途中也有不少人會提前做好準備,以防發生高反。
但司野感覺不到什么,瞧著程斬那樣,也不像是有高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