陡聽一個清亮脆嫩的的聲音叫道“張公子哥哥,考得好不好”
張原一看,哈,小景徽來了,還有景蘭,景蘭站在不遠處的一輛馬車邊朝這邊望,是在等其未婚夫祁彪佳出場吧,商景蘭與祁彪佳已于上月二十六行過大聘了,約定三年后再議婚期。
張原與小景徽往馬車走去,一邊問穆真真“真真,可有什么食物,我餓極了。”勞心勞力一天,體力消耗很大。
小景徽忙道“馬車上有閣老餅,我去給張公子哥哥拿。”又道“我娘親也來了呢。”
張原到馬車邊向嫂嫂傅氏行禮,傅氏是因為兩個女兒要來,她只好跟來照看,當下問張原考得如何,得知考得很順利,很是歡喜,問“祁虎子還沒考出來嗎”丈母娘關心女婿呢。
小景徽從車里捧出一個小罐,罐里有一疊閣老餅,還是熱乎乎的,說道“這是娘親讓廚下特意為張公子哥哥和祁虎子哥哥準備的。”
正說話間,商周祚和祁承爜到了,張原上前見禮,幾個人一起又等了大約兩刻時,祁彪佳、張岱出來了,都是笑嘻嘻的,顯然都考得頗為得意,張岱笑道“趕在繼燭前完成了。”
又等了一會,張聯芳出來了,商周祚便邀祁承爜父子、張聯芳叔侄都到他的宅第赴宴,次曰,張原把首藝七篇筆錄了一份給內兄商周祚看,商周祚看了后贊道“這樣的制藝,高中是情理之中。”
張原心道“那還有個意料之外呢。”
春闈時的順天府貢院內,除了兩百名考官、八千名考生和近萬名號軍外,還有五千多位謄錄生和對讀生,謄錄生負責將彌封好的墨卷用朱筆謄抄后并簽上自己的名字,再把朱卷和原墨卷送到對讀所,由對讀生負責校對,確保謄抄的朱卷與原墨卷一字不差,然后再把這校對后的朱卷送至內簾閱卷,而原墨卷則保存在受卷處,供出榜時拆封核對并送禮部磨勘
這一套閱卷程序看似天衣無縫能杜絕舞弊,但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當金錢的誘惑足夠大時,就會有人置律法與不顧,只要肯下工夫、肯出銀錢總能找到縫隙鉆進去,彌封官和謄錄生是其中關鍵,彌封官在那份考卷上劃了指痕,并按三合成字號將這份考卷編在最后,這份考卷幾經周折到了一名被買通的謄錄生手中,被買通的謄錄生總共有三人
一個謄錄生一天要謄錄五份這樣的考卷,所以這名謄錄生可以不用立即謄錄這份有指痕的考卷,而是把這份墨卷悄悄藏起,借如廁之機傳遞給另外一個人,這個人持考卷來到膳堂,貢院內除了八千考生之外還有近兩萬人用餐,膳堂數百間,廚子、雜役上千人,人員混雜,在一間的柴房里,來自松江府的一位技藝精湛的書畫裝裱匠接到了這份墨卷,他將墨卷首藝從彌封處裁下,然后將剛剛接到另一份同題八股文拼接上去,要將兩張紙拼接得肉眼難以分辨,這需要高超的技藝,紙是有紋理的,這裝裱匠把需要拼接的紙邊用水浸開,用小刷刷出細微纖維,然后拼接,用了一夜時間,拼接得渾然一體,在早餐前送回謄錄所,那名謄錄生就根據這份拼接過的墨卷謄錄朱卷
這種作弊法就叫“活切頭”。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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