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間里的觀眾還在茫然,
但詭異的是在這茫然之中,又陸陸續續的有一絲絲莫名其妙的理解。
就好像波濤洶涌的洪水,正在堤壩的縫隙中緩緩流過,
只需要一個契機,這堤壩就會被徹底沖垮,然后洪水便可以奔涌而下。
中科院中。
對于顧然的這第三個邏輯,王蘇杭之前從未思考過。
因為作為一個正常的生物學家,按理來說不會在生和死這個問題上,浪費太多時間。
更不可能從生和死中,玩出這么多花樣。
也正因為如此,使得顧然的思維實驗讓她看起來極為新穎。
甚至幾乎可以單獨來當做一個課題研究。
其他院士若有所思的回味著顧然的話,向王蘇杭詢問道:“顧然的這個猜想,從哪個角度去理解會好一些?”
王蘇杭消化了一下顧然的內容,重新組織了一下語言,用更為簡單的話,向眾位院士復述道:“顧然的意思,其實就是把生和死進行了切割,”
“在他看來,生分為兩種,”
“第一種,是自然選擇的生,”
“物競天擇適者生存,那些活不下來的,自然就會被淘汰。”
“但是,這種生,是沒有對死亡的恐懼的,他們本來無所謂生和死,只不過是因為可以生而存在了下來。”
“第二種,是有選擇的求生,”
“這個時候,生物體已經不再單純的被自然界選擇,而是他們自己開始厭惡死亡。”
“從而讓生物們開始自己主動進行求生。”
一眾院士聽完了王蘇杭的轉述之后,頓時豁然開朗。
這種簡單通俗的描述,雖然可能簡略了許多信息,
但確實通俗易懂。
緊接著就是倒吸一口冷氣。
這個問題,他們倒的確沒有思考過。
胡安看向王蘇杭,問道:“王院士,那你怎么看?”
王蘇杭微微皺著眉頭,目光盯著屏幕上那個年紀輕輕的少年,一時間難以評判。
“這是一個思維實驗,落實到實際研究上如何我現在不少說,但如果就這一個思維實驗而言……”
她沉默了片刻:“我基本支持他的猜想。”
作為生物院院長,她是院內所有科研項目的最終拍板人,
所以,處在這樣的位置這么長時間,讓她養成了極為嚴謹和嚴格的工作態度。
在之前,她幾乎從未把任何思維實驗當做一個正經的科研項目,
因為沒有考古、驗證基礎的猜想,在她看來如同無根之水,極不牢靠。
但現在,顧然的所有推論,讓那個名為成見的高墻逐漸坍塌。
或許正如顧然所說,
當第三邏輯‘求生’出現,才正式意味著高等生命的到來。
但這樣的思維實驗項目,以中科院的現有人才儲備狀況,恐怕很難落地。
“我國生命科學是弱項,和西方差距很大,”王蘇杭聲音有幾分激動:“如果顧然能來生物院,是再好不過的事情了,或許他可以改變很多東西。”
不知不覺,一眾院士觀看顧然的直播,已經差不多有三個多小時。
即便已經到了凌晨時分,所有人依舊充滿精神,絲毫沒有困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