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現代生物學誕生之前,
關于意識的問題就已經是無數哲學家窮盡畢生思考的終極問題。
于是,在數千年前,
一群貴族在吃飽喝足閑來無事,開始思考“我”的時候,
從哲學層面,將一個大問題,拆解成了三個小問題——
我是誰?
我從哪里來?
我到哪里去?
但后來前赴后繼的無數哲學家,都沒有給出答案。
哲學家負責解釋問題,而解決問題則需要另一批人。
終于,關于意識的接力棒,傳遞到了生命科學的手中。
百余年間,無數生物學家對這個問題發出了無數次猛攻,
當硝煙散去,云闊天清,所有人才駭然發現,這個問題依舊矗立在那里,紋絲不動。
對于王蘇杭以及生物院而言,這個問題毫無疑問是有些超標的。
所以她希望能從顧然的直播里尋找到一絲頭緒,
甚至可以得到一些靈感,開始立項并展開研究。
至于懷亞特,
作為現代生命科學領域的領軍人物,對于意識的研究,早已甩開其他人很遠。
但不幸的是,在意識研究領域,五十步和一百步并沒有太大區別。
他嘗試過無數種思路,
也翻閱過所有生物學文獻,從中篩選出各種猜想,進行驗證。
但最終都是以失敗告終。
無論他付出怎樣的努力,
那個難以逾越的高山,依舊還在。
諾貝爾獎可以概括很多東西,比如他的努力,比如他的發現,比如他的科研成就……
但概括不了他追逐夢想的進度。
毫不夸張的說,如果某個靈光一閃,能夠讓他突然明白意識是什么,
哪怕代價是放棄過往的所有聲譽和名望,他也心甘情愿。
此時的懷亞特,激動不已的盯著眼前的ipad,看著屏幕上那個談笑風生的顧然。
對于意識這個終極問題,或許今天他仍然無法得到準確答案。
但他感覺,似乎那個早已經失去光芒的火堆,將會重新燃起火焰。
……
固定犯困的顧然簡單的整理了一下狀態,起身打了杯水之后,這才重新進入直播狀態。
“我基本上把目前生物學界對于意識的所有猜想和研究成果都看過一遍,但似乎并不太理想。”
“對于意識展開的所有研究都建立在猜想之上,而絕大部分生物學家,將主要的方向放在了腦神經以及菌群等領域上面。”
顧然搖搖頭,淡淡道:“但可惜,方向都錯了。”
“我的意思,不是說他們選錯了腦神經和菌群的種類,”
“而是說如果依舊在腦神經和菌群的基礎上去研究的話,哪怕再過一百年,依舊不會有結果。”
“這個方向不是小方向,而是整個生命科學對意識研究的大方向,完全錯誤!”
一剎那,
整個屏幕安靜了,鮮有彈幕飄過。
三秒后,
極為熱烈的爭執,開始在屏幕上爆發。
所有人都很難想象,顧然那三十六度五的嘴是怎么說出這冷冰冰的話來的。
這平靜的幾個字,幾乎否定了無數生物學家耗費數十年所研究出來的所有心血。
更嚇人的是,說出這話的不是生物學泰斗,不是生物學教授,甚至連生物學學生都不是,只是一個主播。
彈幕很快就產生了分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