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他就是單純的想一想,就會第一時間的告訴自己:“我不行,我做不到的。”
似乎自從他發現自己并沒有什么過人的智商之后,一直以來都在自我否定。
在過去,他認為這是自知之明。
是自己知道自己有幾把刷子,所以不敢好高騖遠。
但現在,看過顧然的直播,這種根深蒂固的“自知之明”開始逐漸被連根拔起。
“那不是我說的。”
袁濤緊緊攥著拳頭,臉頰上些許濕潤。
“腦海里那些否定我、厭惡我、譏諷我、嘲笑我的聲音,都不是我說的。”
他此時才突然意識到,
原來那個真正的“我”,在激烈且真摯的高喊著要當科學家之后,隨著年齡的成長,就逐漸被排擠到了角落里,慢慢等死。
后來的那些自知之明,那些妄自菲薄,那些覺得自己一無是處的念頭,都是意識的表達。
他不怪意識,
正如顧神說的那樣,意識他只是遵循著簡單的機制。
面對老師的批評、家長的否定、同學的優秀、學的一團糟時的自責、成績一落千丈時的失落,
意識只是遵循著機制,評判著哪些是好,哪些是壞,
然后這些好壞的評判,反過來又不斷干涉著意識,
最后得出了“我不行,我做不到”的結論。
而當意識得出不行、做不到的結論之后,
自然也就越來越差勁了。
似乎是想通了一切,
此時的袁濤蒙在被子里大口喘息著,
走到了那堵曾經讓他頭破血流的高墻前,
與意識和解,找到被弄丟的那個“我”。
當那堵高墻徹底坍塌之后,
整個世界似乎都發生了天翻地覆,
距離高考只剩下不到五十天的念頭,
變成了一切都還有機會。
曾經每天早上都齊聲吶喊的“乾坤未定,你我都是黑馬”,
在此時,真正成為了他的信條。
那個已經被放棄多年的“我要成為科學家”的夢想,在此刻也似乎不再被認為是不著邊際的天方夜譚。
袁濤默默的將自己所有平臺的所有零錢,匯聚到了一起,
然后全部充值了進去,
一百二十三塊六。
給顧然送了一個價值一百二十塊錢的跑車,
三個價值一塊的鮮花,
六個價值一毛的辦卡。
花的干干凈凈之后,在無數沒有意義的滿屏彈幕中,編輯了幾條彈幕發送了出去:
“謝謝你,顧神,如果未來中科院真的出現了一位名叫袁濤的優秀科學家,那將會是一個奇跡。”
“但那個袁濤會告訴所有人,創造這個奇跡的并不是他,而是你。”
“如果他最終沒去中科院,那他在別的領域也一定是個優秀的人。”
“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愛你,顧神!”
……
盡管大多觀眾并沒有在思考,但畢竟一千多萬的觀眾基數就放在那里,彈幕時刻都是密不透風。
顧然并沒有看到袁濤的彈幕,
只是看著反響平平的直播間,平靜的說道:“各位現在不理解沒關系,但可以先記在心里,等到理解的那一天,總歸會有用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