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時候撿起對物理學的尊重了,”貝格爾朝著面前的老教授們,深深地鞠了一躬,“我無法保證是否會在我的任期內走到彼岸,但我可以做到的是在我的任期內,選擇是否開始。”
“客觀來看,我們已經無路可退了。”
“不是么?”
貝格爾說完之后,轉身離開了圓形會議室。
心里早已被金錢和權利腐蝕的心臟,枯木逢春了起來,
雖然歷史責任感只涌上來了一丟丟,
但對于基本上已經算是冢中枯骨的丑國科研界而言,就像是一塊巨石砸進了糞坑,也足夠影響到很多人了。
貝格爾走在狹長的走廊里,
耳畔還是不由自主的回想著安德森老教授的話。
腦海中不斷回想著這幾十年來物理學界的進展和問題,想要為當下破敗不堪的局面找到一個說辭。
也不清楚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
或許是沙蘇解體?
或許是更早一些,冷戰名存實亡的時候。
也或許是七八十年代,在二戰時期出現的那一批耀眼的物理學泰斗們相繼離世的時候。
丑國科研界就已經進入了一種非常安逸的擺爛狀態,
雖然仍舊有接二連三的天才時常拿出一些讓人感到驚訝的科研成果,
但這些天才并不能代表整體,
事實上,丑國物理學界很早就病了,
只是現在病入膏肓了而已。
是的,和他關系并不大,現在這個鬼樣子,他也是個受害者。
這么一想,貝格爾心里就好受了很多。
現在的丑國物理學界帶頭人,就像是被放在火坑上烘烤的小丑,
所承受的壓力外人是很難理解的。
而在2010年他當選丑國科學院院長之前,情況還不是這樣的。
在當時,
如果說諾貝爾獎滿足了一個科學家的名望的話,
那丑國科學院院長,就不止是名,還有利了。
2010年之前的丑國,還是世界燈塔,
所有人對丑國物理學界都有著深厚的濾鏡。
那個時候的科學院毫無疑問是遍地黃金的時代,
無數離譜到極致的研究,以及許許多多甚至只有一個題目和簡介的項目,輕而易舉就能堂而皇之的上馬,然后將科研經費揮霍一空之后潦草結束。
沒有一個人會質疑科學院是否是在擺爛,
因為在外人看來,這里就是物理學界的最高峰,
如果感覺哪里不太對勁,那只能說明自己還沒有理解,絕對不可能是科學院在胡來。
所以,那時候的科學院,就像是一個沒有考勤沒有任務指標的公司,
那時候的院長,簡直就像是一個皇帝,甚至都不需要什么科研能力,只要會說謊話和會寫報告就能夠輕易勝任,
因為他的日常也只是接住天上掉下來的餡餅,僅此而已。
但當他當選了科學院院長之后,一切都變了,
華夏科技大爆發,
各種不可思議的科技成果和軍工產品三天兩頭的往外冒,
華夏給政客造成的壓力,翻了倍之后轉移到了科學院身上,
以至于讓這個原本沒有考勤的公司,直接變成了一個地獄,
讓這個原本可以瘋狂斂財各種胡作非為無所顧忌的院長座位,一下就成了長滿鋼刺的刑具。
所以,當有人大言不慚的說在貝格爾帶領下的丑國科學院就是個糞坑之類的話的時候,他是一定要第一個站起來反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