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著張輝的路線圖,“秦燕明送完最后一單后,很可能在河堤遇到趙剛催討車費,爭執升級后趙剛動手殺人,隨后用鐵鏈捆綁尸體拋入河中。廢棄碼頭和采砂場的線索,也符合趙剛熟悉周邊地形的特征——他的建材店離北河只有兩公里,平時可能常去河堤。”
小張提出不同意見:“如果趙剛是兇手,為什么要調整出租車后視鏡?而且便利店的可疑男子有外地口音,趙剛是本地人,這一點不太吻合。”王帥點頭認同:“還有秦燕明最后一單乘客的問題,如果乘客不存在,可能是趙剛故意下單引誘秦燕明到河堤;如果乘客存在,會不會是趙剛的同伙?”
張凱推了推眼鏡:“從尸檢情況看,兇手是單人作案,拖拽痕跡和足跡均顯示為一人操作,同伙的可能性較低。至于口音差異,不排除嫌疑人故意偽裝,或者便利店男子與趙剛是同一人——外地口音可能是長期在外地生活形成的,并非絕對矛盾點。”
陸川突然拍板:“分四路展開偵查,”他掰著手指計數,“第一路由張輝帶隊,立即傳喚趙剛,核實6月13日晚的行蹤,提取其dna和指紋,比對現場皮膚組織和鐵鏈、布袋上的痕跡;搜查其藍色大眾朗逸,重點檢查副駕駛和后備箱,尋找黑色纖維或血跡殘留。”
“第二路由楊林負責,擴大現場勘查范圍至趙剛的建材店和住處,重點尋找與現場一致的黑色布袋、玉溪煙蒂及鐵鏈,對建材店周邊監控進行排查,確認6月13日晚趙剛的車輛是否出入過北河區域。”陸川頓了頓,繼續說道,“第三路由王帥跟進,調取趙剛的通話記錄和微信支付記錄,排查6月13日晚是否與秦燕明有聯系,核實便利店匿名支付是否為其操作;同時深入走訪望海小區,尋找秦燕明最后一單的潛在目擊者。”
“第四路協調交通部門,全城排查車牌尾號‘37’的藍色大眾朗逸,重點關注6月13日晚的行駛軌跡;聯系出租車公司,調取秦燕明的車載錄音(若有),還原最后一單的情況。”陸川強調,“技術科優先處理秦燕明指甲縫皮膚組織的dna比對,務必在24小時內出結果,這是鎖定嫌疑的關鍵。”
晨光漸漸爬滿會議桌,在每個人的臉上投下明暗交錯的光影。陸川把搪瓷缸里的殘茶倒掉,“哐當”聲驚得大家一激靈:“特別注意趙剛的右手劃痕,”他指著張凱的尸檢報告,“若劃痕與秦燕明指甲斷裂的形態吻合,將進一步左證其作案嫌疑。另外,排查趙剛近期是否有清洗車輛、丟棄衣物等異常行為,防止其銷毀證據。”
散會時,小張的筆記本上已經記滿了整整四頁,每一條都打著問號和感嘆號。楊林抱著現場照片往技術科走,走廊里的聲控燈隨著他的腳步亮起,照亮了墻上“執法為民”四個燙金大字。張凱摘下沾著碘伏的手套,指尖還殘留著福爾馬林的味道,他想起秦燕明左肩胛骨那顆被衣物遮擋的黑痣——在尸檢時已得到確認,進一步夯實了死者身份,也為后續比對提供了依據。
趙剛的傳喚證已經填好了,陸川在簽發人處簽下名字,筆尖劃過紙張的聲音,像在為這場即將到來的對峙拉開序幕。北河的河水依舊渾濁,卻藏著解開案件的關鍵線索;秦燕明的出租車還未找到,或許正停在某個監控盲區,等待著被發現。每個人都知道,接下來的24小時至關重要,dna比對結果和趙剛的審訊情況,將決定這起拋尸案能否取得突破性進展。
楊林和楊森的勘查記錄已經整理完畢,從鞋印特征到纖維成分,從鐵鏈痕跡到煙蒂品牌,每一條線索都在指向趙剛;王帥的監控排查團隊也做好了準備,將對建材店周邊的監控進行逐幀分析,不放過任何一個可疑身影;張輝則帶著隊員直奔趙剛的建材店,一場與時間的賽跑正式開始。
會議室的燈光漸漸熄滅,只留下桌上那張秦燕明的照片,黑色工裝上的褶皺在陰影里若隱若現,仿佛在無聲地訴說著那個6月13日夜晚的遭遇。案件的真相,就藏在這些細碎的線索和嚴謹的推理中,等待著被一一揭開。
六月的午后,陽光把車管所的玻璃幕墻烤得發燙。王帥捏著那張模糊的監控截圖——藍色大眾朗逸的車尾,車牌最后兩位“37”在像素顆粒里泛著白——推開檔案查詢室的門。“全市登記的藍色大眾朗逸,車牌尾號37,購買年限3-5年,”他把需求遞給工作人員,指尖在桌面上敲出急促的節奏,“麻煩盡快調出來,我們急著核實線索。”
工作人員的鼠標在屏幕上滑動,列表里的車輛信息一行行跳出來。“符合條件的共23輛,”她指著屏幕上的姓名欄,“其中11輛在市區,12輛在周邊縣區,車主職業有個體戶、上班族,還有3輛是公司用車。”王帥立刻把隊員分成三組:“一組查市區的11輛,重點看車主是否有北河周邊活動記錄;二組去周邊縣區,核實6月13日晚的行蹤;三組留在這里,調這些車的登記照片,比對監控里的車型細節。”
一組隊員在市區排查時率先碰了壁。車主李建國是個做水果生意的,他的藍色朗逸停在水果店后門,車身上沾著新鮮的果漬。“6月13日晚?我在外地拉貨呢!”李建國拍著行車記錄儀,“你看這里,從12號下午出去,14號早上才回來,全程都有記錄。”隊員調出記錄儀畫面,確實拍到了高速收費站的時間戳,與北河案發時間完全錯開。
二組在鄰縣排查時遇到了更棘手的情況。車主周強是個貨車司機,他的朗逸半年前就抵押給了二手車行,“我都快一年沒開過那車了,”周強撓著頭皮,“車行說早就賣給別人了,但沒過戶,我也不知道新車主是誰。”二手車行的老板支支吾吾,說買家是“匿名轉賬,沒留身份信息”,監控也在三個月前壞了,線索剛摸到邊就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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