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把鋸條和手套，就是你分尸拋尸時用的工具吧？”王帥拿著證物，放在李麗娟面前。李麗娟的頭垂得很低，眼淚滴在地板上，沉默了許久，才緩緩點頭：“是……是我用的，我在木工車間把他分了，然后扔到了垃圾房和倉庫，我以為沒人會發現，沒想到還是被你們找到了。”
押解李麗娟下樓時，樓道里的鄰居紛紛探出頭張望，議論聲此起彼伏。“沒想到她這么老實的人，居然會殺人。”“張寶德平時看著挺好的，怎么會家暴呢？”李麗娟的頭靠在警車的車窗上，看著熟悉的街道漸漸遠去，眼神里滿是悔恨和絕望。
在警車上，李麗娟斷斷續續地交待了更多細節：“7月11日下午，我假裝去公園散步，其實是去了家具工廠，我知道他那天要加班，就提前在他的工位上放了瓶加了安眠藥的水，他喝了之后就暈了過去。”她的聲音帶著沙啞，“我把他拖到木工車間，用準備好的鋸條把他分了，然后用黑色布袋裝著，扔到了垃圾房和倉庫，手套和鋸條我帶回家藏了起來，想著等風頭過了再扔掉。”
“你為什么要選擇分尸拋尸在工廠？”張輝問道。李麗娟苦笑：“我知道工廠的監控有盲區，而且每天都有很多廢料被運走，我以為尸塊會被當成廢料一起運走，永遠不會有人發現。”她頓了頓，“我還特意穿了他的藍色工裝，就是想讓人以為是男人干的，沒想到還是露出了破綻。”
警車抵達刑偵支隊時，陸川早已在門口等候。看著李麗娟被押進審訊室，他對著王帥和張輝說：“雖然案件有了突破，但還需要進一步核實細節，尤其是協助者的身份——李麗娟一個人很難完成分尸拋尸，必須找到那個虛擬號碼的主人，確認是否有同伙。”
審訊室里，李麗娟坐在椅子上，雙手戴著手銬，目光空洞地看著前方。王帥坐在對面，拿出紙筆：“現在，把你殺害張寶德的全部過程，包括你所說的‘協助者’，都詳細說一遍，這是你爭取寬大處理的機會。”李麗娟的嘴唇翕動著，淚水再次涌出，緩緩開口講述那段充滿痛苦和罪惡的經歷——十年的家暴，一次沖動的反抗，最終釀成了無法挽回的悲劇。
陽光透過審訊室的窗戶，照在李麗娟的臉上，她的眼神里充滿了悔恨。王帥知道，這起案件的偵破，不僅揭開了一個家庭的悲劇，更暴露了家暴對家庭的摧殘。接下來的工作，不僅要核實案件的全部細節，還要關注李麗娟女兒的安置問題，讓這個受創傷的孩子能得到及時的心理疏導和生活保障。
刑偵支隊的燈光依舊明亮，李麗娟的審訊還在繼續，案件的更多細節逐漸浮出水面。雖然逮捕了李麗娟，但尋找協助者的工作仍在進行中。
刑偵支隊審訊室的白熾燈將空氣照得發冷，李麗娟坐在金屬椅上，雙手戴著手銬，淺色連衣裙的袖口還沾著未洗凈的污漬。她的頭發凌亂地貼在臉頰，眼神躲閃著王帥的目光，直到王帥將那件沾血的藍色工裝放在桌上，她的身體才猛地一顫，手指緊緊攥住了衣角。
“李麗娟，說說7月11日下午，你在家具工廠做了什么。”王帥的聲音沒有起伏，目光落在她手腕的疤痕上——那道淡褐色的印記，在冷光下像條猙獰的蟲子。李麗娟的嘴唇哆嗦著，沉默了足足十分鐘，才緩緩開口：“我……我殺了張寶德，是他逼我的。”
十年家暴的細節隨著她的講述慢慢浮現。“結婚第一年他就動手了，”李麗娟的眼淚滴在審訊記錄紙上，暈開細小的水漬，“他喝了酒就打我，用拳頭砸、用腳踢，有時候還拿板凳砸我的背。我想離婚，他說要是敢離婚，就殺了我女兒。”她擼起衣袖，胳膊上新舊交錯的淤青和疤痕暴露在空氣中，“上個月他喝醉了，拿啤酒瓶砸我的手腕，縫了五針，我女兒抱著他的腿求他，他都不停手。”
7月10日的家暴成了壓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那天他從工廠回來，說跟人吵架沒借到錢，上來就把我推倒在地上，用腳踩我的肚子，”李麗娟的聲音帶著哭腔，身體因憤怒和恐懼微微發抖，“我躺在地上，看著女兒躲在衣柜里哭，心里只有一個念頭——必須讓他死，不然我們娘倆遲早被他打死。”
殺人計劃在當晚悄然成型。“我知道他7月11日要加班，也知道工廠木工車間有鋸條，”李麗娟的目光落在桌上的鋸條照片上，“我去五金店買了同款鋸條和手套，還從他的工資卡里取了5000塊錢——一部分給了趙海峰，讓他幫我，另一部分準備跑路用。”
提到“趙海峰”時，李麗娟的聲音頓了頓，眼神里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趙海峰是我去年認識的，他在工廠附近開小賣部，”她低聲說，“他知道我被家暴，一直勸我離婚，我說張寶德不會放過我們，他就說‘要不干脆讓他消失’。”
7月11日下午2點，李麗娟帶著摻了安眠藥的礦泉水，來到家具工廠。“我跟門衛說找張寶德拿東西，他沒懷疑，”她回憶著當時的場景，“張寶德在油漆車間干活，我把水遞給他，說‘天熱，喝點水’，他沒多想就喝了，大概半小時后，他就暈了過去。”
趙海峰早已在木工車間等候。“我們把他抬到木工車間的廢料堆后面，”李麗娟的聲音越來越低，像是在講述別人的故事，“趙海峰說‘先別殺他，等他醒了問清楚工資卡密碼’，可我怕他醒了反抗，就拿起旁邊的鋼管，對著他的頭砸了下去。”
第一下砸在張寶德的太陽穴上，鮮血瞬間流了出來。“他哼了一聲，身體抽搐了一下，”李麗娟的手指無意識地比劃著，“我又砸了兩下，直到他不動了才停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