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體的其他細節也為案情提供了線索。張凱在尸體右手掌心發現了少量褐色泥土:“泥土成份與前期現場勘查時在工裝褲上的泥土一致,含有較多沙粒和腐殖質,非市區常見土壤類型,”他將泥土樣本裝入證物袋,“說明死者生前曾接觸過這種泥土,可能是嫌疑人的藏匿地點或案發第一現場,需要實驗室檢測泥土成分,確定來源地。”他補充道,“尸體右手無名指指甲斷裂,斷裂處有新鮮出血,指甲縫里還提取到少量黑色纖維,與轉運站垃圾中的黑色塑料纖維成分一致,推測是掙扎時抓撓垃圾或地面造成的。”
為了進一步確認死亡時間,張凱對尸體的血液生化指標進行了檢測:“血液中鉀離子濃度為15ol/l,鈉離子濃度132ol/l,”他對照標準值,“死后血液鉀離子濃度會隨時間逐漸升高,每10小時約升高2ol/l,結合當前數值,反向推算死亡時間約13小時,與之前的判斷完全吻合,也就是8月15日晚8點左右。”
解剖接近尾聲時,張凱將所有發現匯總:“死者為男性,45-50歲,生前遭受鈍器擊打頸部(形成皮下出血)、胸部(導致肺挫傷),引發呼吸衰竭死亡;死亡時間為8月15日晚8點左右;生前被黃色塑料繩束縛手腕,有明顯掙扎痕跡,口腔黏膜和牙齦損傷顯示曾被捂嘴控制;死后被嫌疑人用黑色suv運至和平路垃圾轉運站拋尸,尸體在搬運過程中與壓縮箱摩擦,導致夾克撕裂并沾染金屬碎屑;尸體上的褐色泥土、黑色纖維等物證,指向嫌疑人有固定的案發第一現場,且與黑色suv有直接關聯。”
“這些結論與前期現場勘查的線索完全對應,”小林整理著解剖報告,“黃色塑料繩、褐色泥土、黑色suv,還有嫌疑人的身高范圍(178-183厘米),都能串聯起來了。”張凱點頭,將解剖報告遞給技術科:“需要加急檢測手腕束縛痕處的黃色纖維、指甲縫里的黑色纖維,以及褐色泥土的具體成分,這些都可能成為鎖定嫌疑人的關鍵證據。另外,胃內容物中的食物殘渣也需要檢測,看是否有特殊成分,幫助確定死者生前的活動區域。”
當尸體被重新覆蓋白布推離解剖室時,張凱摘下防毒面具,臉上殘留著消毒水的味道。他看著窗外漸暗的天色,想起轉運站那具蜷縮在垃圾旁的軀體,心里清楚,這份解剖報告不僅確定了死亡原因和時間,更給案件偵破提供了明確方向——只要順著“褐色泥土來源”“黃色塑料繩產地”“黑色suv軌跡”這三條線索追查,終將找到殺害死者的兇手,還他一個公道。
小林將解剖報告交給陸川時,陸川正在查看王帥提交的監控排查記錄。“死亡時間和原因都明確了,”陸川的手指在報告上劃過,“現在證據鏈越來越清晰,接下來要重點圍繞‘褐色泥土來源’和‘黑色suv’展開調查,同時加快死者身份的確認工作。”他對著對講機下令:“技術科優先檢測尸體上提取的纖維和泥土樣本,張輝帶隊走訪和平路周邊的家常菜館,尋找可能見過死者的目擊者,王帥繼續擴大黑色suv的排查范圍,務必在最短時間內找到突破口。”
夜色漸濃,刑偵支隊的燈光依舊明亮。張凱的解剖報告像一把鑰匙,打開了案件偵破的關鍵大門,而所有人都知道,接下來的每一步,都需要圍繞這份報告展開,用科學的證據,將兇手繩之以法,告慰死者的在天之靈。張凱坐在辦公室里,看著桌上的泥土樣本,心里暗暗下定決心:一定要通過這些細微的痕跡,還原案件的真相,讓這起發生在垃圾轉運站的悲劇,得到公正的審判。
刑偵支隊信息核查室的燈光徹夜未熄,電腦屏幕發出的冷光映在張輝和隊員們臉上,每個人的眼睛里都布滿血絲。桌上的外賣盒早已冷卻,咖啡罐堆成了小山,鍵盤敲擊聲和鼠標點擊聲在寂靜的房間里交織,形成一種單調卻緊張的節奏——他們已經連續工作了8個小時,從傍晚6點到凌晨2點,核查的失蹤人員信息條目早已突破千條,卻依舊沒有找到與和平路垃圾轉運站男性尸體匹配的線索。
“這都查第幾遍了?一千多條信息,眼睛都快看瞎了,還是沒頭緒。”隊員小李揉著發酸的眼睛,手指在“45-50歲男性失蹤人員”的篩選框上反復點擊,語氣里帶著明顯的抱怨,“死者連個身份證都沒有,就知道年齡、身高、穿什么衣服,這跟大海撈針有什么區別?”
旁邊的隊員小王也跟著附和:“就是啊,失蹤人員信息里,光45-50歲、身高175c右的男性就有兩百多個,每個人的描述都差不多,不是‘離家出走’就是‘失聯多日’,根本沒法精準匹配。”他指著屏幕上一條信息,“你看這個,失蹤人李強,48歲,身高176c穿灰色夾克,跟死者特征有點像,但人家是三個月前失蹤的,家屬說他有精神病史,不太可能是咱們要找的人。”
張輝放下手中的核查記錄表,揉了揉太陽穴,聲音帶著一絲疲憊卻依舊堅定:“大家再堅持一下,死者身份不確定,后續的調查就沒法推進,我們不能放棄任何一條可能的線索。”他走到小李身邊,指著屏幕,“把篩選條件再細化一下,重點看近一周內失蹤的,且失蹤地點在和平路周邊的45-50歲男性,尤其是從事體力勞動或需要長期在外奔波的職業,死者的皮鞋磨損嚴重,很可能是經常走路或開車的人。”
重新調整篩選條件后,信息條目從兩百多個縮減到了五十多個。隊員們重新振作精神,逐一對這些信息進行細致核查。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凌晨3點,核查室里的抱怨聲漸漸消失,只剩下鍵盤的敲擊聲和偶爾的討論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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