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巫醫急急開口:“主人,你多想了。”
“多想?”岐月想笑,他垂眸,看向手臂上撕裂的契約圖騰:“要真有心攀交,何必等到今日。”
這是什么話,大巫醫云里霧里:“貓頭鷹一族歸夜鳥族管轄,就是想來岐氏也是沒機會的。”
更別說攀交了。
“她以后也不會有機會。”岐月警告他:“誕下幼崽這件事,必須三緘其口,要是讓她知道,你知道規矩。”
幼崽?
大巫醫眼睛一亮。
原來主人是在乎這個!
帶幼崽確實不好找雌性,可主人這身份,根本不用擔心這些的。
不過既然岐月開口,他當然不會多嘴。
讓兩人先相處相處,他認為蕓蕓肯定能接受主人有幼崽的,這件事就是板上釘釘。
他也不免遺憾。
那天殺的雪鼬一族,也不知道誰給他們的狗膽,竟然這樣大逆不道,要是讓他見到,肯定要好好教訓教訓。
......
岐月做了一個夢。
夢到歸雨林落日崖下。
上古鮫人一脈,生于南海,遷徙至瀛洲落地生根,數年來統領姜水,可子嗣凋零,只獨獨剩下他這一脈。
他放棄氏族長之位,扶持夜鷺一族繼任,又為了氏族綿延,答應和外族聯姻。
那外族,遠在鳳麟,相隔千里,想到此生再也無法踏足故地,便準備遠赴元洲,讓夜鳥族扶持新主。
夜鳥族是岐氏左膀右臂,多年來忠心耿耿,也就憑借這一分忠心,他答應族長提攜貓頭鷹一族。
來歸雨林,也是這個目的。
可他萬萬沒想到,此去一行,生了這么大的變故。
天地契約降下的那一刻,體內靈脈枯竭毫無用武之地,就連全身也變的綿軟無力,被逼讓她得逞。
他生于氏族大家,上古傳承下,恪守規矩禮法,一舉一動一言一行皆代表氏族顏面,從不敢逾越。
更別說在這山野之地,行孟浪之事,這簡直如野獸毫無分別。
他掙扎,他反抗,他想把她挫骨揚灰,殺之泄憤。
當霸道掠奪的吻密密落下的時候,他咬牙強忍,可從未被觸摸的身體又本能的悸動,這種感覺,他只覺得屈辱。
后來......
后來的事情,更讓他難以啟齒。
在禁錮的刺激中慢慢沉淪,又在一次一次刺激中突然停下,逼他主動迎合。
崩塌的理智根本沒辦法讓他思考,只能求她索要更多。
親吻纏綿,耳鬢廝磨,每每他渾身乏力,卻又再度被勾起,他哭啼求饒,可求饒的話被侵略的吻次次打斷。
一夜荒唐。
契約圖騰烙印神魂浮現肌骨,讓他只想殺了她,可沒想到,醒來后,人直接不知所蹤。
他平生最恨居心叵測,有意攀交。
他讓人停下和雪鼬一族的合作,他就是要讓她付出代價,也做好了魚死網破身敗名裂的準備。
貓頭鷹一族速度很快,讓他沒料到的是,她竟然答應了,甚至沒有只言片語,就像一切從未發生。
說不清什么感覺,這樣的態度更讓他憤憤,也為自己墮落不齒。
他無數次告誡自己,此事就此揭過,也不讓旁人再提,就回到姜水,也無人敢觸他眉頭,一切族中事宜,照例照常。
這風平浪靜的日子并沒有持續多久,當他得知孕象的那一刻,簡直覺得荒唐至極。
可幼崽無辜,為了岐氏,為了鮫人一脈,他懷胎一月,艱難產子,那拋腹取子的痛讓他昏了一次又一次,其中痛楚,非常人可嘗。
誕下幼崽后,他盡心撫育,為了給幼崽鋪路,他再次和氏族聯絡往來,這才有了元洲帝江壽宴一行。
他根本沒想到,會再次遇到她。
他看她深陷困境,看她殊死一搏,看她負隅頑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