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張夜義無有異樣。
張夜義答道:“在的。俺已代郎君稟過了,徐大郎請你入見。”
“多謝大兄了!”李善道稍微放了下點心,把那幾個金豆子又摸將出來,塞進了張夜義的手中,誠懇地說道,“小小意思,不成意思!”
張夜義和黃君漢不一樣,他沒推辭,干脆地收了下來,嘴上客氣了下,笑道:“有徐大郎介紹,郎君入伙不難。往后咱就是自家人了,不用再這般客氣。”
“是,是。入了伙后,我是新人,少不了還得多煩請大兄指點。”
張夜義笑道:“指點不敢當。以后啊,咱們便一起跟著翟公大塊吃肉、大碗喝酒,痛痛快快的過活便是。”說道,“俺還得回去向黃公復命,就不陪郎君謁見徐大郎了。”
李善道和他對行一禮,張夜義原路返回。
目送著張夜義遠去后,李善道整了下衣袍,飛快地將預備下來的等見到徐世績后的說辭,在腦中重過了一遍,隨后,這才朝張夜義剛進的那座屋宅行去。
……
時當近午,陽光正好,張夜義剛進的那座屋宅室內窗明幾凈,臨著窗戶,此時立了兩人。
這兩人,一個的年紀比李善道小些,二十來歲,穿了件士人才穿的襕衫,但容姿不像通常人們印象中的士人,分毫也不文弱,相當健壯,尤其是年齡雖不大,才剛弱冠,然須發旺盛,長著絡腮胡子,頗是威武;一個的年紀比李善道大,得有三十來歲了,未著正兒八經的外裝,穿著個類似后世坎肩的金繡半臂,露出在外的小臂肌肉飽滿,黑鐵也似,整個人健碩雄壯。
這兩人,前者便是徐世績,健碩的這位名叫單雄信。
單雄信也是東郡人,與翟讓系舊識,翟讓始聚眾時,他就聚了一伙少年,來相投了。卻這單雄信驍悍勇武,善用馬槊,有萬夫不當之勇,和徐世績恰是一武一文,翟讓亦很器重於他,現在寨中,他的地位與徐世績相當。徐世績和他意氣相投,兩人因此義結兄弟。
張夜義進來通報前,徐世績和單雄信正在商議一件準備辦的要事,被張夜義打斷了,聽得是有徐世績父親的家書送來,兩人暫將話頭止下,等李善道進來。
眺著沿著山道緩下,向著徐世績住的這屋行來的李善道,單雄信說道:“賢弟,他說是給你送家書來的,又說與你是少小相識,你倆交情應是不錯?俺卻怎此前未聽你提及過他?”
徐世績皺著眉頭,說道:“要說俺和他少小相識,這話不錯,但要說交情,并沒有。”
市井輕俠亦分三六九等,上者重義輕生,下者爭強斗狠,之前的李善道便是后一類,以徐世績的眼界,當然看不上他。只是徐世績盡管年輕,長相也威猛,性子則是謹穩,從不在背后說人閑話,故此“點到為止”,只與單雄信說了他和李善道沒有交情便止,未有底下多言。
單雄信性子粗豪,沒聽出他的話外之音,笑道:“有沒有交情都罷。他大老遠的,給你送家書來,也是一番情義,等下贈他些金銀,權做謝禮吧。”
徐世績卻亦是納悶,未答單雄信的話,心道:“也是怪了,阿耶怎會用這李善道與我送家書?”
疑惑在李善道入進屋中后,很快就得到了解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