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也是這樣,翟摩侯送王伯當時,出了院后,都走出大老遠了,費君忠等才收禮。
比之適才堂中拜見翟讓時的舉動,李善道覺著費君忠等對翟摩侯的態度,似比對翟讓還要恭謹,暗暗納罕,然不便問,乃將此一疑,且先放在心里。
閑等無聊,李善道的念頭不覺就轉到了王伯當身上。
已經知道,李密現尚未投進瓦崗,那這王伯當此次來,是不是就是為給李密做說客的?
方在思忖間,翟讓的洪亮聲音再次入耳,緊接著單雄信、徐世績的聲音響起。李善道舉目看之,是翟讓在送單雄信、徐世績出堂。翟寬、翟摩侯、賈雄、王儒信等也都出來了。
又在堂上說了甚么事?說了這么半晌!
聽見徐世績說道:“翟公,李玄邃雖確好大言,但其人有大名也是真的。如若可納他入伙,上則可更揚翟公之名,便連李玄邃也在翟公下邊做了頭目,公之威名就何僅是震動山東,海內皆聞矣;下則,以世績愚見,亦能招徠到更多的好漢來投。尚乞翟公就此多思。”
翟讓說道:“茂公,你說的俺都知道了,你放心,俺會就此好生思量。”
“公請留步,不必再送。”
翟讓把著徐世績、單雄信的手臂,下了堂前的臺階,將他倆送到院門口才止步,笑道:“今晚的慶功宴,專為你倆而設,你倆可不能晚到。限以初更為準,如有晚到,一人罰酒三碗!”瞧見了李善道、高丑奴,又笑與他倆和費君忠等道,“晚上,你們都來!好好的熱鬧熱鬧!”
……
回巖下住處的路上,徐世績叫了李善道與他一起走。
兩人一個略前,一個略后,差不多是并肩而行。
山道雖不甚寬,兩人并行還是能容得下的。
時近傍晚,夕陽西沉,山間被染上一抹昏黃,遠近的峭壁、林蔓籠罩在霞光之中,給人以寧靜而壯美之感。倦鳥歸巢,輕風拂面,帶來樹木、青草的清爽氣味和遍山野花的芳香。
只此景觀,這山中又哪里像是一個“賊巢”?
卻道上時或遇到的三五成群的寨里嘍啰,又時刻提醒著李善道,這里,的確是瓦崗的大寨。
見到徐世績、單雄信,遇到的這些嘍啰們俱是遠遠的就站住,避在壁下,恭敬地叉手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