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練完力氣,緊跟著又說了半晌話,有點渴,徐世績又喝了口蜜水,說道:“二郎,你既已想到了這點,那該怎么管束你的部曲,你應是已知了吧?”
徐世績把話題扯到問李善道對他執行山規,將那幾個搶酒肉的嘍啰殺掉是怎么看的時候,李善道還不太能明白,他為何突然說起這事。
但聽到一半,特別是聽到“德威并施”的時候,他就已經明白徐世績的用意了。
徐世績這是明著在說殺那幾個搶酒肉的嘍啰的事,實則是在回答他“想要請教大郎”之此問。
李善道因笑道:“大郎,我知道了。”
“怎么管束?”
李善道豎起一根小拇指,說道:“大郎定下的山規十條,這是其一。”又豎一根大拇指,說道,“倡‘義’重‘義’,這是其二。”問道,“敢問大郎,未知我說的對也不對?”
徐世績輕輕拍了下手掌,說道:“不但對,而且你這兩根手指豎得好,山規雖然應當置之於重,但講說起來的時候,卻必要得以‘義氣’為先。”頓了下,補充說道,“但還有一點,二郎,俺得與你說清楚,便是‘倡義重義’,我等為頭領者,須當以身作則,咱們得先做到。不能只以此來約束部眾,而我等卻只嘴皮子說說,其實不按此做。”
李善道說道:“這點,大郎不消囑咐,我自曉得。”
“劫完船后,給你的賞賜,聽說你大多分給了秦三等,由此足見,二郎你本就是個輕財重義之士,俺這句話,也就是多提一句。”
說到這兒,徐世績倒是想起了一事,順口說道,“邴大兄前幾天已經回寨,咱搶來的財貨,他已清點完畢,唯那老胡是個布商,現錢不多,主要以布匹等現貨為主,故須等賣成了錢后,才好把該咱該得的那份與咱,因此你還得再等一等,等貨賣完了,錢才能分下。”
李善道已知道,寨中專門有負責銷贓的堂口,其主事者就是這位“邴大兄”,名叫邴元真的。
邴元真本縣中小吏,識文墨、通算術,加之又是翟讓的故友,故翟讓任了他此職。
李善道笑道:“前從大郎往劫那老胡,本是圖為寨中立功,所得之財貨,分不分與我都成。”
“這是寨里的規則,你不想要,也還不成。且剛說過,管束部眾,只靠刑罰是不夠的,尚得以義氣為先,搶得的財貨,按規矩來分,這就是‘義氣’。二郎,若真不與你,那就是俺不講義氣了。”這話,徐世績顯是在開玩笑了。
李善道就也開個玩笑,說道:“是,大郎說的是。那等貨賣完,分配時候,我就卻之不恭了。”沉吟了下,說道,“大郎,怎么管束部眾為宜,我已知了,但操練?大郎你是知的,我不是府兵,也未應募過驍果,以前浪蕩不好學,亦不曾讀過兵法,卻還有點摸不著頭腦。要不然,便請大郎一并賜教?”</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