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奴,你嘿什么?”
高丑奴說道:“郎君,王三郎看似是個精明,實是個傻的。”
“你這話怎說?”
高丑奴說道:“他剛與郎君說的話,俺耳朵尖,都聽見了。他卻也不想想?寨里既有這樣的規定,豈會無有保證這規定可以得以實現的辦法?這三郎,倒也敢想,居然攛掇郎君私藏進奉。這要被寨里發覺,追究下來,挨打受罰的可是郎君!”
“你給我說說,寨里有什么可以保證這規定能夠得以實現的辦法?”
高丑奴說道:“像這次,討程煥等進奉的,動手的的確是只有咱這伙人,但是郎君,此外卻還有董狗兒等的啊!他們或者是耳目、或者是幫咱們暫時藏起財貨,咱們得了多少進奉,他們豈會不知?咱又怎能知道,他們會不會已把咱們這次所得之進奉的多少,報給了寨中?”
“丑奴,說你精細,你時常犯癡,說你細吧,你又常犯粗,老子竟看不透你了。”李善道哈哈一笑,打馬一鞭,招呼陳敬兒、秦敬嗣等,“加快點行速,爭取入夜前,咱還回寨里!”
李善道指揮有方,這趟下山,收獲多多,一想到回到寨里后,等不多久,該分給他們的分成就能分下,無論是秦敬嗣等,抑或尋常部眾,無不喜氣洋洋,俱大聲應諾,加快了腳程。
前邊不遠,郁郁蔥蔥的大伾山在望。
快到傍晚時候,一行百余人到了山腳。
過了山腳守山嘍啰的駐區,正要沿山路而上,一伙漢子斜地里從附近的一片林中穿出。
眾人看去,見這伙漢子約三四百人,大多穿著粗布衣衫,或有裹個紅頭巾、穿個紅背襠者,俱持矛、棒,不少人掛著刀,并有幾個挎著弓箭,吵吵嚷嚷,四五個騎馬的走在最前。
李善道等不知這伙人的來歷,連忙停將下來。
不待李善道下令,王須達、羅忠早指揮部曲,守在了車邊保護。
李善道瞧著那幾個騎馬的之一,覺著眼熟,很快想了起來,是房彥藻,乃吩咐秦敬嗣:“敬嗣,那白衫騎馬的,似是李密手下那個叫房彥藻的,你去問問,他們這是干什么?”
秦敬嗣應了聲諾,拍馬過去。
兩下相距不很遠,一兩里地。
諸人看著秦敬嗣到了這伙漢子的前頭,與房彥藻說了沒幾句話,便撥馬回來了。
回到近處,李善道等看到,秦敬嗣的臉漲得通紅,挺生氣似的。
李善道問道:“敬嗣,你這是怎么了?”
秦敬嗣答道:“二郎,是房彥藻。這廝……”
“他怎么了?”
秦敬嗣怒道:“這廝鼻孔朝天,入他娘娘,瞧都沒瞧俺一眼,只與俺說,他為翟公招攬了汲北的幾伙好漢來投,翟公已在聚義堂中相等,說他見咱們伙中的車多,上山必然走得不快,因叫咱們把路讓開,讓他們先上山進寨。”
卻是原來,李善道等先到的山腳,山路窄,房彥藻等被擋在了后頭。
焦彥郎等李善道的親信都在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