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善道正色說道:“老兄切莫說笑,我怎敢與大郎并稱英雄!”
他皺著眉頭,與徐世績說道,“大郎也覺得放棄離狐、濮陽,改以選封丘為阻擊張須陀的陣地為好么?敢請大郎知曉,不知為何,大郎,我雖覺得似改選封丘為好,卻總還是心里沒底。”
堂內熱,徐世績提起案上的鶴翎扇,搖著說道:“二郎,休說你心里沒底,俺起初想到現宜改選封丘為阻擊張須陀的陣地時,也是覺得沒底。不過后來,俺又想到了另外兩條,這才心中略有底氣。”
“哦?大郎想到了什么兩條?我敢聞其詳。”
李善道等到前,徐世績剛與諸人說到可改封丘為阻擊陣地,卻這“另外兩條”,徐世績適尚未說,遂不僅李善道全神貫注,羅孝德、聶黑獺等因也都傾耳靜待,等徐世績說他的這兩條。
徐世績說道:“這第一條,只靠一個封丘縣城,孤木難支,張須陀可以傾盡全力來攻,不利於咱們堅守,故此,封丘以外,咱們還得另選一個縣城,也作為防御之據點,以分散張須陀的兵力,使他不能全力以赴地攻我一點。”
李善道連連點頭,說道:“不錯,不錯。”問道,“敢問大郎,這另一個縣城,大郎意選何處?”
“也不必再另選了,白馬即可。”
李善道頓時恍然,撫額說道:“正是!白馬是東郡的郡治,城池堅固,現已在咱們的控制下,并且距離封丘也不算遠,兩座縣城相距,百余里罷了,正可選為另一處防御的據點!”
“這是第一條。還有第二條,便是為避免東郡諸縣,出兵、出糧地相助張須陀,我等須得在張須陀率部南下之前,盡最大的努力,破壞諸縣。”
李善道問道:“大郎,怎么破壞諸縣?”
徐世績搖著鶴翎扇,目轉諸人,說道:“有把握速克的縣城,如離狐、如濮陽,咱們就都將之攻下,此其一;無論縣城有沒攻下,對諸縣,咱們都大擄丁壯和糧財,此其二;不愿從降我等的各縣縣吏、強豪,可殺者,便俱殺之,不可殺者,便裹挾軍中,此其三。”
三條一說出來,羅孝德、聶黑獺等,以至季伯常,俱是拍手贊同,異口同聲,都說“好策”!
徐世績“破壞諸縣”的這三條,第一條倒也罷了,第二、第三條卻端得毒辣,第二條是掠奪各縣的人力、糧財資源;第三條是摧毀各縣的行政、管理能力,唯是李善道心底暗驚,然他面上神色未變,見諸人無有反對,也跟著拍手稱贊。
一人座上起身,轉到堂中,慨然地請戰說道:“若改選封丘為阻擊陣地,那首先須得將封丘攻下。事不宜遲,俺愿為大郎先鋒,即下封丘,為大郎取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