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善道到前,周文舉正在向徐世績等講說他為何逃來封丘的原因與經過,等李善道與他見過禮,落座之后,徐世績與他說道:“周賢兄,你接著說吧。”
周文舉說道:“狗日的蕭裕,這賊撮鳥緊隨賈務本等之后,亦率其主力從韋城城外經過,獨留其羸兵押送輜重,落在后頭,誘俺出城……”
徐世績打斷了他,說道:“周賢兄,這一點你說過了。”
“哦?是么?俺說過了?”周文舉暈頭暈腦地拍了下腦門,便略過了此節,往下說道,“起初俺約束部曲,不讓部曲出城,為的就是防其有詐。”色轉惱恨,拍了下案幾,罵道,“偏王三這廝……”驀然記起,他剛罵過王三,又拍了下腦門,說道,“哎喲,這一點,俺剛才也說過了。”
徐世績提醒他說道:“周賢兄,你剛剛說道,王三郎領其部曲出了城,追搶蕭裕等部的輜重。”
“對,對。”周文舉定了定神,總算是記起了他方說到的地方,說道,“俺剛說到王三這廝帶人出了城。大郎,王三這狗日的,他既已出了城,且輜重,還真被他搶到了些,俺手下的一干頭領便都忍不住了,全嚷嚷著要出城,俺沒辦法,只好帶剩下的部曲也都出了城。雖出了城,俺實際上還小心著呢,只放了半數的部曲去搶輜重,余下半數的部曲,俺親帶著,就是為防賈務本、蕭裕這幾個狗日的給俺殺個回馬槍。只是萬萬沒有想到,蕭裕等尚未殺回來,不知何處冒出來了唐虎這賊廝鳥!
“這賊廝鳥著實勇悍!只引了數十騎,就把俺手下這千余嘍啰殺了個人仰馬翻。蕭裕等狗日的趁機殺回,日他娘的,殺得俺連城都回不去了!逃了半日半夜,俺們總算是逃到了封丘,算是撿回了一條命。”說到氣惱、心疼處,周文舉再次拍了案幾,罵道,“王三這狗日的,要非是被唐虎殺了,俺定輕饒不了他!”
徐世績問道:“周賢兄,你適才說,賈務本所率之賊官兵,騎兵頗眾,你兵敗之后,他沒有追你么?”
“怎的沒追?要沒追,俺千余嘍啰,會只剩下這三四百數?”周文舉驚恐不定的臉上,露出了點小小的得意,說道,“只不過俺也不是吃素的!大郎,俺是韋城人,這你是知道的,俺勝在地頭熟,俺沒直接沿著官道跑,俺先是往沼澤那邊跑了去。賈狗的騎兵陷在泥中,后來就追不上俺們了。日他娘的,還好有那么片沼澤不遠,不然俺還真是再也見不著你了!大郎!”
“原來如此。”徐世績摸著絡腮胡子,沉吟了下,又問道,“周賢兄,賈務本部的輜重里頭,你見到有云梯、撞車等物了么?”
“有,但是不多。”
徐世績沒別的可問了,問劉胡兒,說道:“飯菜整治好了么?”
劉胡兒恭謹答道:“回郎君的話,已經整治好了。”
徐世績溫言與周文舉說道:“周賢兄,想來你當是已經餓了,便請賢兄先去吃些飯食。住的地方俺也已經給你安排好,就先暫住在縣寺,如何?等吃過飯,賢兄即可且請休息。”
“俺都好說,大郎,俺的部曲,啥時候讓進城?”
徐世績正待答話,李善道咳嗽了聲。徐世績看了李善道眼,便把話頭止住,說道:“而下夜深,肯定是進不得城的,周賢兄,等到明天再說不遲。”令劉胡兒,說道,“吩咐廚下再多做些餅、粥、菜,做好后,送出城外,給周賢兄的部曲吃用。”
劉胡兒應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