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家兄弟,當然有話直說。”
劉黑闥說道:“賢弟,這一道奏報上去,你說魏公……”
“魏公?”
劉黑闥說道:“魏公會降下何樣令旨?”
“兄似有所憂?”
劉黑闥說道:“郡是咱兄弟辛辛苦苦打下的,賢弟,你說魏公他該不會卻擇別誰來做郡將吧?”
郡將,即郡太守。
趙君德瞪大了眼,看向李善道。
可以看出,他也有此憂。
而且比起劉黑闥,他更有此憂。
畢竟,劉黑闥那廂,還有個郝孝德在興洛,而李善道這廂,更好一點,有個徐世績在興洛,只他一個應徐世績之召,而來相助李善道攻打黎陽倉的,在興洛卻是毫無根基!
亦即,李密在接到奏報后,會對武陽郡做出什么樣的安排,他是半點頭腦也無,忐忑不免。
李善道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湯,不緊不慢,笑著說道:“我等都是魏公的部屬,奏報送上去后,魏公會怎樣安排,我也不知,但無論魏公怎樣安排,咱們兄弟聽令就是了。”
趙君德說道:“二郎,這……”
劉黑闥轉了下眼珠,嘿嘿笑道:“賢弟,給魏公的奏書,咱是還沒來得及上,徐大將軍處呢?盡得武陽全郡至今,已有個數天了,賢弟亦尚無去書,向徐大將軍報此佳訊?愚兄俺可是前天,就給平原公去了書信,將咱們打下武陽郡的好消息,原原本本地歡喜稟他了!”
“平原公可有回書?”
劉黑闥搖了搖頭,說道:“書信來往,總得時間,平原公尚無回書送到。”
“徐大郎也尚無回書給我送到。”
劉黑闥呆了下,旋即大喜,說道:“賢弟已給徐大將軍去過書了?”
準確點說,李善道和徐世績之間的書信,就沒有斷過。
不過,李善道稱“徐大郎也尚無回書送到”,此話也不錯。
因為,近段時日,與徐世績之間的這所有的來往書信,最重要的就是上一封李善道寫給徐世績的那道書信。信中,李善道委婉地詢問徐世績,武陽郡下邊的人事安排、駐兵安排,不知道以徐世績的意見來說,最合適的當是什么?就李善道的此問,徐世績的最新回信尚未送至。
李善道頷首說道:“書信,是已送去了。計算路程,應也已到洛口城了,但大郎的回書,現還未到。”摸著短髭,看看急切的劉黑闥,看看忐忑的趙君德,忽地一笑。
劉黑闥說道:“賢弟,你笑個甚!”
“我有一語,可說與二兄。”李善道起身負手,慨然說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