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霍邑,亦是一處戰略要地,在西河郡的南邊,汾水北岸。
現而下,宋老生部,距離他的營地,只五十里遠。
眼前這個部將,正向他稟報的,即是才剛打探到的宋老生部的一些情況。
李淵依坐在榻上,摸著胡須,耐心地聽完以后,賞了這將些財貨,叫他下去休息,忖思了會兒,令道:“喚大郎、二郎來見。”重舉望帳外雨簾,相距甚遠,彼此也根本都不知道對方在干什么,他卻一點煩愁升起,與竇建德、李善道近類,心道,“怎的下起大雨?師已誓過,眾亦已勵罷,西河士民之心,我也攬之了,正待鼓勇進戰,卻遇此雨!不知甚時,這雨能停?”
……
雷聲適才響時,賈胡堡西北,數百里外。
黃河之西,關隴道上。
一個年近五十的漢子,穿著赭色囚衣,鎖鏈鎖著,在幾個吏卒押送下,冒雨不停,踩著泥濘的道路,在往長安方向而行。
這漢子身形高大,觀其相貌,威嚴中帶著幾分文雅,唯眉頭此際微蹙,似亦有愁慮在胸。
雷聲來得突然,很響,幾個吏卒都被驚到,這漢子卻鎮定自若。
“郎君,雨不見小,要不要找個地方避避雨?”吏卒中一人問道。
他問的卻是穿著囚衣的這漢子。
雨聲掩不住這漢子清朗的話音:“為避李淵叛軍,咱從馬邑西渡河,繞經關中,趕赴江都,已是繞了道的!於下長安未到,李淵果是已反。李淵其人,我深知之,人杰是也。今其作亂,關中危矣!我等需及早趕到長安。”望了望四周、遠方,大雨如注,傾瀉而下,將天地籠罩其間,模糊了視線,并不能望到太遠的地方,他說道,“再往前行些路程,臨暮了再做歇息。”
一行人,冒著大雨,艱難地接著前行。
很快,他們的身影就消失在了瀑布似的的雨幕之中。
……
雨如瀑布傾斜,在地上匯成溪流。
帳外空地豎著的大旗,於陰沉的云下,於風中鮮艷翻卷。
劉黑闥被驟起的雷聲打斷了要說的話,朝外瞅了眼,等雷聲過去,他摸著須,答李善道所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