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將領的威嚴,某種程度說,是通過一場場勝仗打出來的。
勝仗打得越多,戰后不吝賞賜,威望就會越高。凡所下的命令,部曲們也就會心甘情愿地接受。李善道在其軍中的威望情況,即是如此。大家伙跟著他,能打勝仗,占的地盤越來越大,李善道又公正,不徇私,那大家伙當然干勁就越來越足,對他的命令就不會產生抵觸心理。
這些,且也不必多說。
只說在前往郡府的沿途,時或見有躺著、趴著的守卒,有的已經死了,有的受了重傷,還沒死,李善道因此又命令:“把守卒的尸體也都掩埋,傷員送到傷營,能治的,盡力治好。”
亦無需多言。
……
清河縣城雖比一般的縣城大些,面積也不是特別大。
街上除了各部的部曲,又沒有甚么行人,不多時,眾人就從著李善道到了郡府。
把守郡府的軍將迎了李善道等入內。
坐入堂上,茶湯才剛奉上,三個俘虜,兩個走著,一個抬著,就被帶上了堂中。
兩個走著的,便是二楊,楊得道與楊善會;被抬著的,是盧郡丞。
押他們上來的軍將稟報說道:“將軍,這個就是楊得道,這個就是楊善會這賊廝;這位是郡丞盧承道。末將等問知,盧承道本來是要獻南城與將軍,卻被楊善會阻止,挨了一劍。”
李善道怔了下,沒想到在攻城期間,會有個清河郡丞,曾經打算獻城,便當即離席,快步下到堂上,俯身察看盧承道的傷情。
見他頭上裹著白布,布被鮮血浸透了不少,但在聽到李善道下來后,眼卻是睜開了的。
“足下便是盧公?善道久仰公之大名!卻公既欲獻城與我,怎不先與我取得聯系?啊呀,啊呀,傷成這個樣子!怎么搞得!盧公,傷得重么?”李善道不知道盧承道這么重的傷下,還能不能說話,就問過后,沒等盧承道回答,又問押他來的軍將,“盧公傷勢何如?”
軍將尚未回答,李善道的袖子被盧承道拽住了。
原來盧承道還能說話。
李善道忙重俯身,握住盧承道的手,說道:“盧公,怎么了?有話與我說了么?”
盧承道嘴張了張。
李善道把耳朵放近,聽見他在說的是:“將軍,仆慕將軍威德,早欲獻城,惜乎為賊所阻!”吃力地握緊了下李善道的手,他不敢亂動頭,斜眼瞥了下楊善會,說道,“請將軍為仆報仇!”
“報!報!公義士也,卻遭此害,令人心痛!這個仇,一定為公報!”李善道喝令王宣德等,“速將軍中良醫帶來,為盧公療傷!不惜代價,把盧公給我治好!”
王宣德接令,即出堂外,去尋軍醫。
盧承道又張了張嘴。
李善道附耳傾聽,他又說的是:“縣有良醫韋氏,最擅療治金創,十日八日必好。”
“好,好,好!我知道了!”李善道又令一從吏,“去尋縣中韋醫,請來與盧公治傷。”
盧承道又再一次張了張嘴。
李善道便又來傾聽,他這回又說的是:“仆有一婢,最是體貼,愿召她來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