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著李善道的視線,柴孝和回身,伸開手,虛攬了下這四將,笑道:“李公,對你所提議之‘用兵西南’,趁洛陽主力悉在東線之機,先把陜、虢二州奪下,以利日后此謀,魏公深以為然,與仆等盛贊總管,贊譽總管‘謀深慮遠’。然因擔心總管兵力不敷使用,故特令仆等領兵來助,所揀選之各部,均魏公帳下之精銳也。常將軍等,公亦皆熟,仆就不多做介紹了。”
李善道心里怎么想的,臉上看不出來,只能瞧出他滿臉高興,似是很開心。
聽罷柴孝和的話,李善道請仍在行軍禮的常何、牛進達、吳黑闥、張善相四人起身,顧笑與高曦、黃君漢、劉德威等人說道,“正為若取陜、虢,兵力或會不足而慮,魏公即以柴公率常將軍等前來助陣,真是太令人歡喜了。魏公此般體恤下情,我等焉敢不為魏公盡力效死!”
向前兩步,一一與常何四將握手,拍著他們的胳臂,歡欣地笑道,“柴公智略,當世子房;公等諸位,今之關張。得柴公與公等相助,區區陜、虢之地,取如反掌!”扭臉笑與柴孝和,說道,“柴公,以我看,最多半個月,咱們就能將陜、虢兩州盡數取下,獻與魏公矣!”
領常何等一干將士來入河內,說是助李善道取陜州、虢州,但陜虢撫慰使、虢州總管的官職,卻任在柴孝和的身上,李密之意究竟何在?卻是誰都可看出,李善道“用兵西南”的此謀,李密雖用了,但陜、虢他分明不打算給李善道占,而只是讓李善道幫柴孝和等取陜州、虢州。
則李善道對此會怎么想?
柴孝和來的路上,心里并沒有底。
而下與李善道見著,卻最起碼表面看,李善道好像是沒有意見。
柴孝和暗暗地稍松了口氣。
常何四將齊聲說道:“末將等從柴公離洛口營時,魏公嚴令,務要與總管齊心協力,以取陜、虢。何時用兵,但候兩位總管一聲令下,末將等當身先士卒,奮勇殺敵,誓奪二州。”
李善道哈哈笑道:“好,好啊!柴公,我等上下齊心,陜、虢不足取也。”與常何四將笑道,“公等領部才至,陜、虢方向的虛實,現也還沒打探清楚,可稍等時日,再出兵不晚。”請柴孝和等上馬,說道,“我已在城中備下薄酒,為公等洗塵,柴公,諸公,請先進城吧。”
柴孝和吩咐下去,令兵馬重新開拔,繼續前行,到河內城外擇地筑營,他自則與常何四將隨從李善道先往河內縣城。到了城中郡府,酒宴已備,李善道殷勤勸酒,盡歡乃止,不必贅述。
……
李善道海量,張懷吉酒量也大。
一頓酒從中午喝到傍晚,兩人都沒喝多。
席散之后,張懷吉跟著李善道去了后宅。方才落座,到底是喝了酒的,情緒不好控制,他就一拍案幾,大是不滿地說了個祖君彥不久前剛對李密說過的詞,說道:“豈有此理!”
“道長何故發怒?”
張懷吉瞪著眼,說道:“明公,你這不是在明知故問?柴孝和這賊廝鳥,口口聲聲,奉魏公之令,來助明公取陜、虢,哼!說的好聽,怎地虢州總管的頭銜在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