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顯自己的重義,得到了眾人的佩服,些許部曲的折損那就不算甚么了,翟讓自覺臉面生光。
他是臉面生光了,王儒信和也參加了會議的翟寬、翟摩侯諸人,卻因此而各是變色。
……
事實上,究本心來講,遣翟讓部居前,倒也并非是出於李密的私心。
關於和王世充此戰的陣型部署方面,李密適已是說得明明白白,本軍參與此戰的主力,主要是要列成三陣,即中、左、右,——這也是敵我大規模會戰時,雙方通常都會列的陣型。
中,是主陣,是主力作戰部隊;左、右,是兩翼,戰斗時的任務是保護主陣的兩側。
而至於他所率之殿后之部,既是預備隊,當主陣、兩翼進戰不利時,預備隊要填上去,要擋住缺口;及又當主陣、兩翼進戰順利時,則充當或擴大戰果、或追擊敵人的突擊部隊。
那再關於這幾個陣的分別的主將的任命,對李密而言,又該怎么任命?
李密軍中,除掉李密,現下地位最高的就是翟讓,那主陣主將的任命,肯定就只有任給翟讓了。總不能把主陣的任命任給王伯當、任給裴仁基?真要這么任命的話,翟讓反而可能又會不高興。唯一能和翟讓換的任命位置,其實也就是他自所親率的“預備隊”了。
可這一位置,雖然是居在中、左、右三軍之后,實際上卻是整個出戰之本軍諸部、諸陣的定海神針,——一個就是,此陣既是預備隊,又是突擊部隊;另外還有一個,即是位在此陣的主將,因身居前邊三陣之后,可以統觀全局,因而在關鍵時刻,可以做到及時地臨陣指揮、調整,如此關鍵之要位,李密也不可能放心任給翟讓,亦是只能由他這個主將親自擔負。
說實話,王儒信居然會因此而發難,這是李密完全沒有想到的。
隨便有點軍事素養的人,都能看出,李密的這一番戰前部署,各陣主將之任命,那是一點問題沒有的。王儒信難道連這點軍事素養都沒有么?
再是之前沒有軍事素養,打了這么多仗了,這點軍事素養,現在總該是有了吧?
主位上坐著的李密,聽完翟讓表態,愿意領任中軍主將此任以后,一邊就由是忍不住地尋思心道:“王儒信這廝,今日於諸將前無緣無故地突然發難,責我不公,莫不是背后有人指使,意在當眾落我威嚴?我方才觀翟讓神情,似無異樣;然翟寬、翟摩侯父子,卻各面色有異!”
一邊也起來了身,帶著解釋似地說道,“翟公,中陣此任,關系重大,中陣一旦不支,全軍就可能崩潰。此任關系到三天后此戰之勝負,我亦是思來想去,非公不可擔負此任!公今愿領此任,我心開懷。有公在中陣坐鎮,此戰我軍已勝了八分!……然王將軍所慮,也確有道理,近來數戰,我等各部皆損失不小。這樣吧,翟公,我將田護軍部也撥入中陣,由公督領!”
心中再又想道,“與王世充此戰,迫在眉睫。罷了,無論王儒信當眾發難,是為何故,我今卻也只能委曲求全。王世充不破,洛陽就打不下來,且待先破王世充,打下洛陽,再議其它。”
“田護軍”,是田茂廣。田茂廣和李善道算比較相熟。大海寺打張須陀那一仗,便是田茂廣接引的李善道部入的埋伏的林中。這些,且也無須多說。
總算是波折雖有,四陣主將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