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延霸說道:“對了,還有一點,至若狗日的的賊巢是在山中,道長,你等如擔憂山路難行,也大可不必再憂。俺這兩日,已問得明白,部中善攀援的勇士都說,就咱路過的這些山,他們盡能攀上!……道長、三郎,狗日的賊巢所在之山,總不會比咱路過的這些山都更險峻吧?”
張懷吉說道:“更險峻稱不上,與我部這兩日路經的這些山的險峻,大致相近。”
“這不就成了么?以我五千之精卒,攻其數百賊壯所守之可攀之山,——我部如果再突襲的話,奪去賊巢,擒此狗日的,不是易如反掌?入他娘的,忽峍賊?老子非要干他個滾地葫蘆!”
細細斟酌下來,還真是得承認,高延霸的這套盤算,確是不僅在先打張士貴上可行,打完了張士貴后,對打盧氏縣城也的確是會頗為有利。張懷吉、高季輔、薛萬均被他說服了。
張懷吉說道:“儀同深謀遠慮,此果妙策。”
“小高、三郎,你倆說呢?”
高季輔、薛萬均答道:“儀同此慮,我等不及,誠然妙策。”
高延霸大喜,哈哈大笑,案幾也不拍了,拍著大腿,得意地說道:“老子的謀略,與郎君比,那當然是拍馬不及,可拾掇個狗日的,輕而易舉,不費吹灰之力!你們既無異議,明天就加速行軍,待兵到張士貴賊巢所在山下,咱們就徑殺上山,給他來個措手不及,干他個狗日的!”
山道崎嶇,再是加快行軍,也快不了多少去。
又行軍一日,繞過長淵縣城。
再行兩日,盧氏縣城已經在望,前有一山,聳矗洛水河谷邊,便是張士貴寨子所在之處!
時當上午,冬日正好。
灑將陽光下來,籠罩那座山上。
遙見得高出數十丈,山石棱角分明,灌木雜樹叢叢,一條山路盤旋而上,山頭寨影隱現。
高延霸勒馬眺看,令兩部兵馬在離山還有十幾里外停下行軍,召來高季輔等,計議攻山。
……
緣洛水而東,沿著高延霸等行軍來到此處的路線,過長淵、宜陽,行一二百里,出南崤函道,豁然開朗,復行一二百里,占地極廣的東都洛陽屹立在奔涌的諸水之間,黃河與邙山之南。
洛陽城東。
四五十里外,鞏縣境內。
呈南北方向流淌的石子河兩岸。
各有十余萬將士的兩支部隊,旗幟如林,甲械曜日,正在震動四野、連綿不絕的鼓角聲中列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