陜縣、弘農縣兩縣間的桃林縣縣寺,郭孝恪也接到了一封書信,亦是柴孝和所寫。
桃林打下好幾天了,縣內外已經安撫得當,郭孝恪忙里抽閑,昨晚招喚了七八個縣寺的美艷官婢,飲酒作樂,弄到大半夜才睡。柴孝和書信到時,他尚未起。聽奴仆報是柴孝和的來書,他推開壓在他胸口的兩個美婢的腦袋,半坐起身,懶懶地接下,打開來看。
看不兩行,他困意頓消,打了個激靈,瞪大了雙眼!
只疑自己睡眼惺忪,會不會是看錯了?郭孝恪倒回頭,再從頭來看。
“魏公已誅翟讓,密令仆與公勒部襲李善道。仆已囚黃君漢,將臨暮出兵,疾襲善道營。魏公令公,收斬王須達。陜至桃林,四十里耳,仆軍三更可達。望公已斬須達,整兵以待,與仆會合。桃林至弘農,亦四五十里耳,計黎明當至。掩其不備,蕭裕將於內響應,善道擒殺易也。此魏公嚴令,公慎無慢矣!事成,河北五郡、陜虢兩州,悉為魏土,何愁封疆之任!”
郭孝恪不知是昨晚歡縱過度,還是被這封書信的內容驚嚇過度,也可能是兩者兼有,更有可能是后者所致,下床時,兩腿發軟,按住了床邊,才穩住身子。床上的幾個官婢醒來,有那識趣的湊上來,想要扶他,昨夜她這酥胸,郭孝恪玩之不厭,此刻卻大怒罵道:“滾出去!”
幾個官婢驚懼不已,衣裙也不敢穿了,遮掩著身子,赤足下床,跑將了出去。
呈書信的奴仆不知所以,嚇得也跪在了地上。
郭孝恪亦沒著履,不覺地上寒涼,緊緊攥著書信,半裸著身子在室內踉蹌急轉。
“郎君,小奴幫你披件衣袍吧?”奴仆小心地問道。
郭孝恪站定,令道:“去、去……”
奴仆等了會兒,等不來“去”干甚么,又不敢問,只好伏在地上耐心等待。
“去將王須達叫來!”
奴仆微楞,王須達是一營主將,郭孝恪向來以“將軍”稱他,現怎卻直呼其名?而且不是“請”,是“叫”?為了確認,問道:“敢問郎君,王將軍么?”
“什么王將軍?”
奴仆說道:“郎君剛令小奴去請王將軍。”
“……,四郎!四郎!去叫四郎來!還有師本、大忠。”室內生著火盆,才下床,也冷,要非這奴仆多問了一句,真把王須達叫來,事情可就壞了,郭孝恪緊張而又后怕,汗都下來了。
四郎,是他的弟弟郭孝允;“師本”叫朱師本,“大忠”叫杜大忠,皆他心腹將領。
未久,腳步聲在外響起,門推開,三人入內。
……
洛陽城東。
洛口城外,魏軍諸部連營,數十萬部眾,營如云集,望之無邊無際。
李密本部嫡系各營,多半位在城北、城西兩面。
城北的兩座營地打開了轅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