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公遇害,我等翟公之屬,豈可不盡忠孝之情?后日開拔,我要全軍縞素,以還河內!”
王湛德應道:“是。”卻仍未走,數覷李善道,又問道,“郎君,翟公遇害的消息,軍中已然盡知。將士現頗有惶恐而不知該怎么辦者,郎君,接下來,咱們怎么辦,要為翟公報仇么??”
秦敬嗣等就問過這個近似的問題,王湛德現又問起!
“我下午會召聚諸將,安撫他們。底下怎么辦?先回河內,探明了徐大郎和我瓦崗諸部現下的情況之后,再作計較。”李善道沒有直接回答“要不要為翟讓報仇”的王湛德之此問,但他也算做出了回答,最起碼,身為主將,在此危急關頭,暫已為全軍定下了下步的行動計劃。
被李善道盡管提到翟讓時甚是沉痛,然大抵上尚頗鎮靜的表現感染,王湛德的不安得到了一定平息,李善道領著他們幾個月內就打下了河北大片的地盤,并將得到的這些地盤治理得井井有條,這些足以可顯李善道的能力,他相信李善道,就不再多問了,恭聲應諾,退將而出。
卻他才退出,一帳下吏急入帳中,呈一稟報與李善道:“總管,河內急報!”
……
李善道停下著匕,令奉來看。
打開急報,目不幾行,面色微變。
這道急報,可不就是高曦在離河內縣,南下去奪河陽三城時,緊急所呈的那道急報!
呈急報的帳下吏偷看李善道的神情。
李善道感覺到了他的視線,從容地將急報放下,摸著短髭,哈哈笑了起來。
李密既令了柴孝和偷襲李善道,那么河內,李密肯定也會派兵偷襲,這一些東西,凡是有點腦子的都能想到。柴孝和偷襲失敗身死,則河內呢?李密偷襲有無成功?如被他得逞,李善道全軍可就沒有退路可去了。此是軍中現頗有將士惶恐之一故,也是這個帳下吏擔心之處。
見著李善道看罷來書作笑,這帳下吏大膽問道:“明公,可是河內無恙?”
“這封急報,是沐陽的密報。李密意欲襲我河內,然河陽三城有沐陽內應,劉德威為沐陽所斬。河陽城現已被沐陽牢牢守據。趙將軍、我兄、季伯常、楊得道各部兵馬或自魏郡急趨,或順通濟渠而下,多已到至河內。駐在貴鄉的陳敬兒、董法律兩部也已在向河內開進。河內,已是固若金湯!我無憂矣!”李善道輕松地笑道,呵呵地令這帳下吏,“本無食欲,忽然胃口大開。昨日,與定方、萬徹出獵,萬徹射得好鹿一頭,你去令庖下,將之殺了,炙來我食。”
帳下吏大喜,伏拜地上,大聲說道:“明公,高將軍這下可立了大功!”
“是啊!這頭鹿,你留下些,回到河內后,讓高將軍和河內諸將也都嘗嘗此鹿之味。”
帳下吏歡喜應道:“諾!”趕緊的便出帳外,給庖廚傳李善道此令去也。
這么個危機的時刻,李善道居然要吃鹿肉。
消息走開,不免將士私下互詢。
通過那帳下吏,高曦“已守住河陽”的消息,不到半天已經傳遍了全軍。
待至降俘收編完成,李善道召諸將,安撫眾心時,已不需再多說什么,諸將之心,多已得安。
翟讓被害,當然是大事,可諸將與翟讓沒甚感情,大家伙更為在意的其實就是河內的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