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內只要無事,全軍的后路就斷不了,河北的武陽等郡也就不會有失。
而又武陽等郡無失,則就又代表著李善道他們這個現已初步形成的“軍事集團”的地盤就依然還是在的,還是他們的,同時,諸將在武陽郡的家屬等亦就不會有事。
那自然大家伙的心就大部分定下來了。
為了進一步地安諸將之心,李善道乃至把高曦的稟報,出示給了諸將看。
內容和李善道說的一模一樣,且諸將中有認得高曦字跡的,確保無誤,亦的確是高曦的筆跡。
諸將擔著的心,由是悉定。
唯在諸將傳看高曦稟報的時候,——張懷吉已被接到弘農,李善道他倆不為人注意的互相看了對方兩眼。卻原來給諸將傳看的這道高曦之稟報,是出自張懷吉之手,他頗能摹人字跡。
眾心已安,李善道中午時決定的那三件事,就能得以順利地推行了。
秦敬嗣、羅龍駒、張伏生、姚阿貴四將領命。當晚預備。次日一早,除秦敬嗣部外,其余三部兵馬分往桃林、朱陽、長淵三縣進駐。三縣本駐之兵,不須還軍,各改隸羅龍駒三部。
降俘的收編,因為對策得當,收編得相當順利。
七八千的降俘,連帶上千余傷員中的輕傷者,共計近萬,散走掉的山賊、流民約千余,剩下的還有將近八千。牛進達等四部兵馬,依李善道的分配,分撥到了秦敬嗣、焦彥郎、蕭裕三營與薛萬徹帳下。秦敬嗣等三營的兵力,得到了不小的充實。——有了這部分能戰之新兵的補充,秦敬嗣留守弘農縣可用的兵力亦更充足了。
薛萬徹這一部,李善道將之命為了新的一營,給他了“右五營”的番號。薛萬徹這一營雖是新成,部曲既有牛進達、吳黑闥兩部的步卒,又有未散的山賊、流民,亦不為少。
高延霸打下盧氏后,得了不少周邊山賊、流民的投附,是故能夠分兵一部與薛萬均,使薛萬均去打長淵。高延霸、薛萬均等部昨晚趕回到了弘農縣。論功行賞,李善道將薛萬均也任為了一營營將,軍中以左為尊,薛萬均是兄長,因此其營的番號給的是“左五營”。
張士貴隨著高延霸,被帶來了弘農縣軍中。
李善道考慮了下,把他留下協助守弘農等縣的話,這家伙一則是被擒而降,二則尚未得李善道恩義之籠,三則他的生性何如,李善道也不了解,遂沒將他留下,將其舊部還與其領,任他為了大都督,亦即校尉,暫調入親衛軍中,以他為蘇定方的副將。這是一種信任和寵絡的表現,張士貴感不感動是一方面,弘農、盧氏等縣豪杰的人心,或能由此得以稍微籠絡。
紛紛雜雜,各項軍務、政務,李善道在最短的時間內將之盡數搞定。
這天晚上,他又與秦敬嗣、源大師、薛萬均這三個留守弘農縣的文武,尤其將成為弘農等縣之方面主將的秦敬嗣,就他率軍離開后,弘農等縣怎么安撫、怎么守,并及屈突通如果信了自己的書信,撤兵往東去洛陽的話,怎么應對等諸事,說到夜深。
——杜正倫代寫的書信已畢,張懷吉昨天到后,今天一早就啟程,持信去往屈突通營中了。送完信,完成使命后,是留在弘農縣,還是回河內,李善道與之說了,讓他到時自己選擇。
這些,且都不必多說。
只說月落日升,清晨來到。
今天是開拔還河內之日,三更就已造飯,五更回河內的諸部已做好拔營準備。
天蒙蒙亮時,李善道率還河內之師,出弘農縣外營,乃旋師河內。
秦敬嗣等留守之諸文武送出數里,李善道不再讓他們相送,令他們回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