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多的人馬,城內肯定駐不下;城外的話,單只一面城外也肯定駐不下。
是以,其部在深澤的這數萬部曲,整個的駐扎狀況是,城內駐兵最少,只駐了千余兵馬,其余的悉駐在城外;駐在城外的這些部曲,又是城外四面俱有分駐,而主要是駐在城北和城東。
魏刀兒的帥營就在城東。
城東計共五營,其中四營面向城外,呈一道弧線,魏刀兒帥營就處在這四營的后邊正中部位。
王伏寶探出些身子,撥開枯黃的蘆葦,積雪掉落,指向數里前的深澤城東的魏刀兒五營,說道:“曹公,你看,欲要攻襲魏刀兒帥營,得先從其外的兩個營間插過。俺如引兵過多,首先,行動就不能迅速,就不好迅速地穿過其外兩營,很有可能,還沒穿插過去,就先被外兩營發現了;其次,你再看,魏刀兒帥營現并無防備,就連他的大纛都歪歪斜斜,兵不在多,在精,千人選鋒,雖少卻精,只千人精卒,俺就有十成把握,足可將其帥營攻破,綽綽有余!”
“五郎!這太危險了!”
王伏寶笑道:“正因險,方能出其不意。我意已決,曹公勿再多言。”回看了下曹湛等將,說道,“魏刀兒帥營,俺有十足把握將之攻破。曹公,但能否擴大戰果,全殲魏刀兒部在深澤的主力,可就要看你和高將軍、殷將軍的了!俺先軍令下在前頭,今日此戰,凡立功勞者,俺必如實詳報與大王;然若怯戰,或進戰不利而致不能盡殲魏刀兒其部者,俺也必嚴懲不貸!”
曹湛沒法,只好與諸將齊行軍禮,俱皆恭肅應諾。
要說這王伏寶,早前與曹湛、高雅賢等在竇建德軍中的地位,大概相當,但隨著竇建德地盤的擴大,王伏寶憑他以一人之力,為竇建德打下了渤海一郡的功勞,卻已是儼然高出諸將。
可以預料得到的是,攻襲魏刀兒部的這一仗,如果再順利打贏,王伏寶在竇建德軍中的地位,就定將是出於諸將之上,成為諸將之第一人矣。黯淡的晨光下,搖曳的蘆葦叢中,風卷落雪起間,眼看著王伏寶振作昂然的姿態,耳聽著他自信含威的話語,更多了幾將的神色變幻。
曹湛等領命而去。
夜色漸退,晨曦微露。
王伏寶身處諸將最前,按著橫刀,目光如炬,借著漸亮的天色,反復細察遠方的敵營。
“將軍,曹、高、殷三位將軍進報:三部兵馬已各到將軍指定位置。”一個親信將稟道。
王伏寶提起酒囊,再猛灌了一口,火辣辣的酒氣沖得眼角發紅。
城中、城東五營的虛實,已經盡在心中。
殺到魏刀兒帥營外后,怎么進攻的打法,也已思慮得當。
王伏寶將酒囊扔給親兵,令道:“給老子好生地拿好了,等盡殲了魏刀兒部主力,打贏此戰,老子再作痛飲!”轉過身,鐵甲擦著蘆葦,積雪簌簌抖落,踩著凍泥,大步出了蘆葦蕩。
東邊,這片蘆葦蕩外,挑好的千人精卒,披甲持兵,早已做好了進戰之備。</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