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青特細看圖上形勢。
過了平原、安德,再向北是西邊的將陵和東邊的般縣,過此兩縣接著向北,大約百十里地,是胡蘇和胡蘇西北不遠的東光兩縣,再過此兩縣,便是渤海郡的南皮縣。
盯著地圖,看了好一會兒,張青特做出了決定,說道:“四郎所言甚是。我等是不能坐視李善道兵入渤海不理,然也不能倉促出兵。即令平原、長河兩縣,連夜出兵,至遲明天上午,到達安德,與我部會合;再傳檄石將軍,請他至遲也明天上午到安德;再令般縣守軍趕赴將陵,與將陵守兵一道等候我部到達!再令胡蘇、東光守軍,若在我軍追近之前,李善道部已到胡蘇,務必要將李善道部擋在胡蘇,不可放他北入渤海。”顧問諸將,“怎樣?”
這番安排,頗為妥當。
諸將俱道:“謹從將軍之令!”
事不宜遲,張青特立即就遣騎急往各縣、石瓚處傳送檄令,同時令城中守軍做出戰之備,又遣快馬,趕往樂壽,向竇建德稟報最新的敵情變化,請求竇建德調兵來援。
……
平原上的寒風穿透了鎧甲,遍體寒凍,小刀子似的,刮得臉上生疼。
坐騎蹲坐在旁邊,蕭裕輕輕地撫摸它的鬢毛,抬著頭,往南邊張望。從昨晚三更藏伏到此,千騎精銳隱在河谷邊的林中,已經半夜及多半天,將士們快被凍僵了,卻沒有一人亂走亂動。
遠處地平線上,張青特的大纛終於出現在下午的陽光里。
“活動下身子!”蕭裕低喝,拂掉了銀鞍上的霜花。
將士們紛紛起身,有的搓手,有的原地跳躍,有的給坐騎活血,陣陣白霧騰騰林中。
“披甲。”蕭裕第二道軍令下達。
甲、械碰撞的脆響,響於林中。
馬鎧造價不菲,而且李善道漸已發覺,具裝甲騎缺乏足夠的機動性,故他軍中的騎兵大都不是具裝甲騎,這千人亦不例外,戰馬無有披甲,最多只有些簡單的馬鎧,但將士俱有鎧甲。
只用了一兩刻鐘,互相的幫助下,千騎將士悉數披掛好了自己的鎧甲。
“試刀、槊。”蕭裕第三道軍令下達。
千人將士各試著將佩刀抽出,又插回去,并檢查馬槊,有攜帶弓箭的,亦檢查弓矢。
蕭裕帶著蕭德等將來到林邊,先又往正沿著官道,從南邊開來,相距尚有十幾里地的張青特部的行軍隊伍張了幾張,繼而轉目,望向了林東十余里外,官道東側的原野上邊。
深冬午后的日光并不刺眼,入眼處,隔得雖遠,不影響望到那邊的旌旗招展,約四五千將士組以左右兩個方陣,早在那處列陣!又在這四五千將士列成的兩個方陣后,約三四里遠,是又一陣地。比之前兩陣,此陣更大,得有萬人列陣。卻此兩陣,正是李善道部主力所列之陣。
前兩陣是高曦、高延霸兩部精卒和蕭裕營的另外千騎,后陣是李善道親自坐鎮。
昨天,兵到了胡蘇縣境后,李善道停下了行軍,駐兵在了胡蘇縣城南二十里處。
等了一天多,終於等來了張青特的部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