斥候飛馬急報:“將軍,李善道部列陣於前!前后兩陣,前小后大,騎兵在前,總計萬余兵!”
聞得急報,張青特馳馬轉上不遠的一處高地,極目遠眺。
石瓚等將緊從在側。
此地距李善道部的前后兩陣,大概十四五里遠,居高而望,隱約可望見其陣。
石瓚狐疑說道:“將軍,昨日斥候回報,說李善道部停駐在了胡蘇城東時,俺就起疑。此地,離渤海郡只三四十里遠了,他為何不再繼續北進,而卻駐兵?現他又列陣在前!將軍,瞧他動靜,他似是打算要在這里,與我軍打上一場啊。咱該怎么辦?應戰,還是不應戰?”
話里有未盡之意。
就是他所說的“起疑”二字。他為何起疑?不用多說,所疑者,自就是已然懷疑李善道“過安德不攻,徑向渤海”之此舉,是不是他其實為的并非是往南皮,而就是誘張青特部出城?
因而,他底下才又有了“咱該怎么辦,應戰,還是不應戰”之此問。
張青特說來也算是竇建德帳下的大將,可別說與李善道相比了,即使與高曦、蕭裕等沙場宿將相比,他打過的仗,也是遠不如之,忽然之間,就在此際,他生出一種他好像是在被李善道吊著鼻子走的難受感覺。他遲疑了稍頃,說道:“事已至此,我軍撤,只怕是撤不了了。”
“撤不了了?”石瓚猶尚未明他的意思。
張青特說道:“我軍若現下撤退,李善道勢必追趕。他的騎兵置在前陣,距我軍不到二十里遠,倏忽就能追上。而一被他騎兵追上,我軍是行軍隊形,兼以撤退,背向與之,大敗必矣。”
“……,將軍何意?”
張青特掙扎了好一會兒,一咬牙,說道:“先令斥候再前往細做打探,再令胡蘇城中守卒出來接應,我軍則立即列陣以備!惟今之計,撤是不能撤,只能等胡蘇的兵馬到后,試試看能不能兩下響應,或者逼退李善道部,我軍到胡蘇城外筑營;或者我軍撤回到昨晚的營地。”
卻李善道威名在外,只是一個列陣,就搞得他進不敢進,退不敢退!
……
“明公,張青特駐軍道上,展開列陣,不敢再往前行!”斥候急報李善道。
李善道顧問薛世雄,說道:“薛公,張青特不敢再往前走了,公以為我軍何以應對為妥?”
“他不敢來,我軍便壓上去。”薛世雄撫須說道。
李善道笑道:“公意正與我合!”便即下令,“令高曦、高延霸領部趨前,擊其陣!”
傳令的軍吏未走,求確定似地,問道:“明公,只令兩位高將軍率部往攻?”
“怎么?我的軍令下達得不夠清楚么?”
傳令軍吏說道:“明公,斥候稟報,張青特部合計萬余之眾,兩位高將軍所部才三四千兵。”
“倒也是。再加一道命令給高曦、高延霸,為平原、渤海此戰,我新制了英雄旗十面,得擒殺張青特者,賞旗一面。”李善道頓了下,補充令道,“另令蕭裕,做好進戰之備。”</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