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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的堂上,劉黑闥等昨日的軍報上稟,已被王宣德等呈在案頭。
李善道細細審閱,先將數道軍報悉數看罷,繼而拈起邊上的另一道上書,是于志寧所呈的關於安撫冀北諸郡士民的情狀匯報。
和劉黑闥等相類,于志寧也是每一兩日,就有一道上書呈到。比之軍事上的收編,于志寧在民事上的安撫任務,雖然不存在可能的“被收編部隊嘩變”危險,卻於繁重上更為勝之。他親在河間郡的樂壽坐鎮,侯友懷、柳燮、盛志、劉林甫等分在各郡進行具體的安撫。
劉黑闥等、于志寧的奏稟,李善道一一看過,神色略有放松,抿了口茶湯,笑與堂中在坐的魏征等說道:“竇部沒有再出亂子,司馬、友懷等的撫民進行的頗是順利。玄成,按此進度下去,估計再有半個月,冀北諸郡,即可大致平定。”問道,“招賢館、拜將臺昨日何如?”
招賢館、拜將臺招攬文武賢士的事宜,是魏征所主持,盧承道為其副手。
盧承道也在堂中,趕忙搶先回答,說道:“敢稟大王,昨日計有士人四名,應召招賢館,臣親試其才學,悉堪用之,已給文書,令赴吏曹,由吏曹再試其政能。吏曹明日當就會有結果向大王復命。至於拜將臺,昨日應募者十余,經臣等篩選,射術出眾、有勇力堪用者,四五人,也都已將其名轉與兵曹,待兵曹審核后,一兩日內應也就會奏稟大王。”
“漢王”是政治上的稱號,并非軍事職務,是以李善道在稱漢王之后,又設行軍大元帥府,以統轄諸部。盧承道所說的“吏曹”、“兵曹”,便是行軍大元帥府下設的諸曹之二。
李善道笑道:“我聽說了,賢兄這幾天每天都在招賢館、拜將臺,飯都沒空吃,辛苦賢兄了。”
盧承道誠惶誠恐似的,說道:“大王沒的折煞微臣!‘賢兄’之稱,臣豈敢當之?臣只愿盡忠職守,倘能為大王分憂一二,實即臣之榮幸。況乎招賢納士,關乎大王的大業,臣決不敢有絲毫懈怠。大王不以臣家微薄,恩納臣妹為妃,臣感激涕零,唯有更加勤勉,以報大王厚恩。”
“賢兄言重了。你今為我之內兄,我稱你聲賢兄,理所當然。”李善道摸著短髭,笑吟吟地說道,頓了下,又道,“賢兄,招賢館、拜將臺的事,固然重要,可還有件事,你可別忘了。”
盧承道說道:“大王說的可是楊善會?”
“不錯。楊善會知兵能戰,才足重用,我現正用人之際,你宜及早勸他降附。”
盧承道罵了聲“這賊廝鳥”,說道:“大王,薛世雄、屈突通都已降了,楊善會卻猶不肯降!委實不識抬舉,辜負大王仁義。臣自會盡力勸降於他,然他若再不降之,臣愚見,好果子他不肯吃,何妨就讓他嘗嘗苦頭?微臣書生,鞭子還是能使得的!抽上一頓,看他還硬不硬!”
言及楊善會,盧承道滿心都是不痛快。
原先守清河城時,他差點被楊善會殺了,他對楊善會早是銜恨。被俘虜后,不料這楊善會硬骨頭,撐到現下,還不肯投降。他奉李善道的令,忍住怨恨,勸了楊善會多次了,但楊善會始終不為所動,他對楊善會如今已是快沒有忍耐力了。要非李善道不許,他早已動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