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人都有失算的時候。
對這個高雅賢,李善道顯即是失算了。
他覺得,他對高雅賢是重用了,卻在高雅賢看來,首先,這份重用只是李善道的權宜之計,說不得過些時日,等李善道把竇建德的舊部徹底掌控,便會將其閑置一旁;其次,李善道對他的這個“重用”,他打心底里說,他也不覺得是重用。早前在竇建德帳下時,他就已是統兵上萬的大將,現他只統帶一營四千人,這叫甚么重用?要知像他這樣的營頭,李善道的主力部隊中,如今有一二十個!更別說,又在這一二十個營中,他還頂多只算二流,就不與出為方面之將的劉黑闥、李文相、趙君德、秦敬嗣、王須達等相比了,也不與高延霸、高曦、蕭裕、焦彥郎、王君廓、薛萬徹等等相比,甚至與他昔日養子蘇定方比,他也自覺不如。
高雅賢心中不平,遂生異志。
與其在李善道帳下郁郁不得意,為李善道馬前走卒,還有可能隨時被卸磨殺驢,不如趁著機會到來,跟著竇建德,起兵反叛,或許還能重新得回過去的權位與快活。
真心話,自是不能直白道出。
高雅賢慨然說道:“大王,臣非不忠之臣,然臣所忠者,大王是也!臣眼中、心中,只有大王,再無別人!漢王待臣雖厚,但漢王焉能與大王相比?赴湯蹈火,臣只求報大王之恩遇!”
竇建德起身,用力地拍了拍高雅賢的肩膀,握住他的手,說道:“雅賢,你此言,我聽出來了,肺腑至誠。你的赤誠忠義,我銘記在心。你放心吧!只待事成,我愿與你富貴與共!”
“臣不求富貴,只愿為大王盡忠。敢問大王,今既已出城,下邊是何計議?”
竇建德收回手,背在身后,在帳中轉了幾轉,說道:“雅賢,你說你昨晚已試探過你心腹軍將的意思。除你心腹軍將以外,其余各團校尉以上軍將,他們的態度如何,你可有度料?”
“大王請盡放心!其它校尉以上軍將,臣雖尚未試探,然臣營精銳,悉在臣心腹軍將掌中,只要他們肯愿追隨大王舉事,余下諸團,必不敢違逆。況且,余下諸團,也都是大王舊部,深得大王恩澤,方才他們迎大王時的喜悅,大王親見。大王一令下達,他們又怎會不從?”
竇建德點頭,說道:“今晚,你將你營中的心腹軍將,再以軍議為由,召到帳中,我再親試試他們的心意。至於其余校尉以上軍將,我這次出城,偷偷帶出了一些財貨,可先賞賜與之。”
“大王英明,臣即刻安排!”高雅賢頓了下,將剛才竇建德沒回答的問題,再次問出,“卻是不知大王,接下來是何具體的計議?”
竇建德昨晚就已經想好了,他說道:“第一步,就是收用軍心;第二步,我今天就給宇文化及回信,表明歸附之意,具體的下邊計議,等我與商議后再定奪。”
“是!”
竇建德步到帳門口,向外眺望了片刻,回到席上坐下,說道:“雅賢,這兩件事,你我暗中進行。這兩件事之外,還有一事,你我也得做做樣子,裝與大王看,以免大王生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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