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百鐵騎如同壓抑已久的洪峰,驟然決堤!
以高延霸為鋒矢,化作無堅不摧的鐵流,挾著風雷之勢,直撲營門!
“破柵!”高延霸喝道。
數名膀大腰圓的力士應聲而出,驅騎到近處,斧頭狠狠劈砍在脆弱的木柵欄上。
“咔嚓”、“轟隆”。
木屑紛飛,柵欄應聲碎裂、倒塌,營門洞開!
“殺進去!”
高延霸一馬當先,長槊橫掃,將兩名倉惶堵門的敵兵打飛,胯下戰馬嘶鳴一聲,躍入營中!
他身后的鐵騎洪流緊隨著他,洶涌而入!
風雪火海,鐵蹄踐馳。八百鐵騎突入營中,如同猛虎沖入羊圈。風雪呼嘯,營中卻是火光沖天,處處黑煙。雪片在熱浪中融化、蒸騰,與血腥氣、焦糊味混合,令人窒息。漢騎雪夜疾馳四五十里,憋了一路的殺氣爆發,長槊攢刺,橫刀劈砍,所過之處,血浪翻騰,哀嚎遍地。
衣冠不整、或至赤膊的敵軍步卒剛從帳中鉆出,便被疾馳而過的鐵蹄撞飛、踏倒。
一些老兵或低級軍官依托帳篷、車輛,企圖結陣抵抗,但隨即被沖來的漢騎撞散、碾碎。
更多的潰兵在火光雪影中沒頭蒼蠅般亂竄,互相踐踏,哭爹喊娘。
偶有幾股敵兵,在悍勇軍吏的組織下反擊,但這八百漢騎,大都原是薛世雄、屈突通等軍中的精銳,皆百戰之士,配合默契,或分騎絞殺,或用密集的騎射將彼等射死。在占據了絕對優勢的速度、沖擊力和組織度面前,這些零星的抵抗就像落在火里的雪,很快被消融、瓦解。
高延霸身處隊伍最前,他的目標明確,無視沿途散兵游勇,長槊左刺右挑,開出一條血路,徑向中軍大帳!他膂力過人,槊鋒過處,擋者披靡。間有敵騎將迎截,挺矛刺來,他或格或撥,剛猛迅捷,反手一槊便將其刺落馬下。他身后的親衛騎兵也個個驍勇,緊緊護衛著主帥,穿過紛亂不堪的前營,沿著營中主干道飛奔,不多時,便殺到了白社將旗下的中軍帳處。
白社才招聚了數十親兵,斬殺了幾個亂竄的潰兵,正要穩住中軍附近的局面,便見一彪人馬席卷而至,為首大將,身披明光鎧,持染血長槊,殺氣沖天。
他不識得此將是誰,但見對方來勢兇猛,身魁體壯,心頭也是一凜,可多年積威不容他退縮。他便急勒馬橫斧,高聲叫道:“來者何人?緣何襲俺營地?不識得俺白社威名乎?”見來將不理會他,轉眼功夫,馬已至前,他自恃勇力,就大喝一聲,揮斧迎上,罵道,“入你娘!”
高延霸馬已奔至,長槊直刺向白社胸膛。
這一刺凝聚了人馬之力,快如奔雷,力當千鈞。“當!”白社奮力揮斧格擋,火星四濺。一股大力傳來,震得他雙臂發麻。未及變招,高延霸的槊鋒順勢一滑,已刺入他咽喉與胸甲連接的縫隙。“呃!”白社雙目圓瞪,難以置信地看著沒入自己頸項的槊鋒,一身蠻力消散。高延霸手腕一擰、一抽!“噗!”血箭飛濺,白社健碩的身軀栽落馬下,激起四下飛起的雪泥。
這位威震譙郡數載的巨賊,竟在高延霸一槊刺死。
親兵飛身下馬,手起刀落,梟下他猶帶驚怒不甘的首級,搠在了槊尖之上。
“呸!甚么鳥賊,也配問你家老公名號。”高延霸殺得性起,撥馬改向逃走的白社親兵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