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白馬兵力一虛,我軍的機會就來了!到時便可直搗白馬,拔其根本,將其逐回河北!”
鄭颋不太擅長軍事,一直沒說話,聽到此處,拍案叫絕,說道:“妙也!明公殺著,原是在此!妙啊,妙啊!李善道只要分兵,白馬兵力必弱,兼以雍丘、太康現皆在我軍圍攻之下,其軍心也必恐亂!我軍趁勢猛攻,取白馬易如反掌!白馬既得,東郡可定,我軍自就可分兵兩路,一援攻河陽之部,一從白馬渡河,追亡逐北。縱不能一戰盡滅李善道,河內、汲郡等地亦將為明公所有。之后,從容用兵,砥定河北,指日可待!妙哉!妙哉!明公高明之策!”
把他激動得贊不絕口。
李密再問裴仁基,說道:“裴公以為可行與否?”
裴仁基撫摸著花白胡須,沉吟再三,實話說,他覺得李密此策有點行險,但他卻也深知李密為何欲行此策,——或言之,李密為何在這個時候,急於打開新的突破口,無它緣故,當然還是因為后方不穩、軍心也不甚穩,魏軍不能與漢軍長期對峙之故,他便說道:“明公此策,說險確有幾分險,然也絕非妄為,成功之望非小。只是不知,敢問明公,欲擇何人為將?”
策略再好,也得人來實行,主將的人選很重要。
“本該勞公領兵偷渡,最為穩妥,然進擊白馬,尚需借助公力,參贊軍機。”李密語氣懇切,說道,“我意,以李士才、常何二將為統兵之主,裴公以為如何?”
裴仁基立刻就明白李密為何擇他兩人為將。
李士才名聲雖不及王伯當、單雄信顯赫,卻亦是李密麾下少數能獨當一面的大將,去年克洛口倉后,他曾引兵十二萬,攻拔河陰,圍攻洛陽期間亦屢擔方面之任,且對李密忠心耿耿。常何雖少獨當一面,但卻和秦瓊、程知節、羅士信等相同,亦是李密帳下有數的勇將之一,且心思縝密,同樣忠誠可靠。以此二人搭檔,確是合適人選。
“李、常二將,足當此任。”裴仁基表示贊同,繼而說道,“然臣有一愚見,不知當講不當講。”
“公請言之。”
裴仁基說道:“攻河陽外城者是單雄信,為便於兩軍更好協同,臣愚見,或可再遣一人同往?”
“何人?”
裴仁基說道:“明公,何不令邴元真亦隨軍?”
李士才、常何都不是瓦崗系統的人,與單雄信算不上熟悉,配合方面確有不足。
邴元真就不同了,他也是瓦崗出身,與單雄信很熟。
李密聽得裴仁基建議,卻是略微遲疑。
邴元真貪財好利,品性有虧,尚在瓦崗時,李密便不喜此人。當初稱魏公后,用其為書記,實是礙於翟讓舉薦的情面,但即使用了,卻一概軍機要事,李密向來不召他參議。此次邴元真跟來管城,也只是在帳下聽用,未曾參與過謀劃。
然轉念一想,裴仁基所言確乎有道理,是得有個人與單雄信配合才行,總不能將徐世績派去,——真派了徐世績離開自己,去到河內這個李善道的地盤,李密還真不能放心,而又除了徐世績,夠分量與單雄信配合的,也只有邴元真了。
他終是頷首,說道:“公言甚是,便依公言,令邴元真隨軍。”
見裴仁基沒有別的意見了,李密乃又再問祖君彥、鄭颋等人意見。
不得不承認,李密的軍略才能出色,祖君彥、鄭颋等都差之甚遠,何況連裴仁基都贊同了,他們還能再作甚反對?皆叉手應道:“明公妙計,臣等皆無異議。”
於是計議遂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