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冒著熱氣的船菜上桌,肖慧便主動拿起酒杯:“唐科長,剛才陳科長跟我打包票,說只要我敬您三杯酒,您就能幫我解決所有問題。”
唐燁聽到這話,心里不禁犯起了嘀咕:咱倆都這么熟了,你還在這兒裝得這么生分,演的是哪一出啊?
不過,當著眾人的面,他實在不好意思挑明兩人的關系。
猶豫片刻,他開口說道:“這樣吧,你喝一杯,我喝三杯,權當是給大家助興了。”
陳平不住啞然失笑:“沒想到唐科長如此憐香惜玉。”
唐燁苦笑著,端起酒杯,一仰頭,三杯酒一飲而盡。
誰能想到,肖慧喝完一杯后,像是被點燃了斗志一般,緊接著又連喝兩杯,大有剎不住車的架勢。
唐燁生怕肖慧喝多了做出什么失態的事,趕忙湊到她耳邊,低聲警告道:“你要是再這么胡鬧,我就給邵金波打電話了。”
肖慧身子猛地一怔,原本迷離的眼神瞬間變得清澈起來,轉而惡狠狠地盯著唐燁。
那眼神仿佛在說:你敢!
緊接著,肖慧身姿輕盈地端起酒杯,邁著自信的步伐走到陳平面前。
她眼波流淌,語氣中帶著一絲俏皮,討好地說道:“陳科長,該我喝的酒,我一滴都沒落下。”
陳笑容滿面地端起酒杯,“我跟唐科長是好兄弟。今天你這么給力,請放心,只要我能幫上忙的,絕不含糊!”
幾杯酒下肚后的肖慧,徹底變了個人,仿佛體內的任督二脈被瞬間打通。
她手持酒杯,宛如靈巧的蝴蝶,穿梭于船艙之中,熱情地與眾人一一碰杯。
每到一處,她都能巧妙地與大家談笑風生,那得體的言辭、優雅的舉止,讓人很難將她與之前那個略顯拘謹的女子聯系起來。
唐燁心中暗自唏噓,肖慧絕非池中之物。
倘若她投身官場,憑借著機靈勁、社交天賦,定能在官場中翻云覆雨、大有作為。
他為邵金波暗自捏了把汗。
這小子的大腦袋,早晚得裹上綠頭巾。
在船上吃完夜宵已是凌晨一點。
陳平還是意猶未盡,“唐科長,我請你搓個澡,做個全身按摩。”見唐燁遲疑,笑著補充,“很正規的按摩。”
唐燁又不是初出茅廬的小伙子,自然明白其中的門道。
婉拒道,“明早我還得跟著江市長去省里跑項目,事兒多著呢,今天就先算了。改日我做東,咱們再好好聚聚。”
陳平見唐燁態度堅決,便也不再強求,轉而與其他幾人相約一同去按摩。
這在漢州的部分公務員群體里,似乎成了一種常態,他們盡情享受著這般看似愜意的生活。
唐燁身處其中,表面上與眾人一同參與,可內心深處,實則滿是排斥。
他清楚,這種所謂的瀟灑,實則是在占公家的便宜,是對公職的褻瀆。
唐燁打算打車回家,剛走到路邊,肖慧便急匆匆地追了上來,眼神里彌漫著濃濃的幽怨。
唐燁拉開出租車車門,等肖慧坐進去后,趕緊關上車門,對司機說道:“師傅,去溪悅園!”
車子緩緩發動,肖慧這才反應過來,唐燁并沒有上車。
她急忙轉身,透過車后窗,看到唐燁坐進了后面的另一輛出租車。
那一刻,肖慧的嘴角不由自主地浮現出一抹苦澀的笑容。
落寞與無奈,在這寂靜的夜里肆意蔓延……</p>